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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玉在慕晚歌踏入內堂時便緊緊盯著她,只一眼便讓她心底裡升起一股煩躁。此時又見慕晚歌隨意靠在椅背上,臉上盡是柔和光澤,陽光透過浣紗格子窗跳躍在略顯蒼白的面龐上,平添了幾分俏麗和生氣。雙手不似她那般規規矩矩的交疊著置於腿上,而是隨意的搭在椅子邊,雖姿勢有些不雅,卻從中窺不見任何粗俗,反倒是如山間清澗般清新冷冽、自然隨意。如今聽到她這麼一個“賞”字,浮在臉上的笑意一凝,神色僵硬的問道:“五妹有何事兒,不妨說來聽聽。”
慕晚歌看著她那彆扭的笑臉,心情似外頭的陽光般明媚燦爛,“晚歌想問姐姐,若是腦子受了刺激的病人如瘋狗一般,那明知病人神智不正常卻還巴巴的跑去觀看的人,是不是更沒腦子?又或者,腦子裡塞滿了棉花碎屑,連那些瘋狗都不如了?”
慕香玉頓時面色煞白,嘴唇緊緊抿著,沉默不語。
頓了頓,慕晚歌涼涼的目光掃過慕香玉發白的小臉,嘴角一勾,繼續涼涼的說道:“聽說民間有種說法,若是瘋狗出來亂咬人,其罪可比女子不貞,同樣是要被沉塘餵魚的。方才晚歌一直在鬱悶著,到底是這出來亂咬人的瘋狗要先被沉塘,還是那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跑去看的人比瘋狗更先一步被沉塘?晚歌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不上大姐知古曉今,學識淵博。如今就請大姐來評說評說,也讓我長些見識。”
語畢,慕晚歌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灼灼的看著慕香玉,一手托腮,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沿,“咚咚咚”的聲音在寬闊的內堂裡久久迴盪,原本平和自然的氣氛瞬間又變得詭異非常。
正在眾人以為慕香玉會大發雷霆一番時,卻見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前傾的身子瞬間便端正起來,隨即端起茶盞優雅的品起了茶,動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方才看到的失態是錯覺!只是細看之下,卻是可以發現她拿著碗蓋的手指泛白泛白的,直讓人擔心她會不會將這小小的碗蓋捏碎了。
慕晚歌眸光微閃,想著這慕香玉還真是個人物!古代的深閨女子,聽到自己這麼說,怕是早已花容失色了。能在如此短暫的慌亂之後又快速恢復過來,著實不簡單!
片刻後,慕香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盞,狠狠瞪著嫻雅端然的慕晚歌,冷冷說道:“想來五妹自幼無人教導,竟忘記了父親的規訓。閨中女子當舉止得體、言語文雅,又豈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討論這些粗鄙的問題?五妹若是不知曉禮儀,姐姐倒不介意好好的教導一番。”
只是,“好好”那兩個卻是被她死死的咬住,任誰都聽得出她此刻的憤怒和不屑。與慕晚歌的初次交鋒,她已落於下風,這讓一向高傲得近乎目中無人的她如何甘心!
“呵呵…”慕晚歌卻只是輕笑一聲,未達眼底的笑意冰涼似刀,“晚歌長年寒疾纏身,若是再多禮儀這些冷冰冰的東西,這小命估計早就交代出去了。大姐向來心地良善,想來也不願晚歌受此悽苦吧?”
慕香玉真的很想大吼幾聲“我願意我願意”,可礙於自己的身份,硬是將喉嚨裡上湧的怒氣吞嚥下去,嘴角的笑意似蘸滿了毒藥般令人心生畏懼,須臾,她咬牙切齒道:“姐姐自是希望五妹安康長健的。只是,這規矩不可廢。就拿今日來說吧,若是府內諸人均像五妹這般姍姍來遲,這相府還怎麼管理?”
一句話,又將話題轉到了“請安來遲”的問題上。老夫人本就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如今看見兩人不對盤了,倒是越發好奇慕晚歌接下來的應對了。
誰知,慕晚歌並不急著回答慕香玉的話,而是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杯盞上。只見她一手捏住碗蓋,輕輕暈開杯中的茶水,碧綠的茶葉在水面打了幾個圈後便直直沉入杯底,如玉的小手輕輕一晃,一股水汽裊裊上升,未到半空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