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一大早就到了織繡坊,何時見過你?”慕香蘭見她滿嘴謊話胡話,一下子不幹了,拽著老夫人的衣袖繼續憤憤道,“祖母,您可別相信她的話。您想啊,若不是她與外人不乾不淨,又哪裡來的這些禮遇?再往遠點說,幾日前洛王休妻,是否又與此有關?祖母,您知道爹爹最重聲譽了,如今家裡出了這麼一個妹妹,爹爹和您的顏面往哪兒擱啊?相府的顏面又往哪兒擱啊?她自己不檢點不要緊,倒是連累得孫女兒也抬不起頭來了。祖母,這事兒您可要仔細的審查審查才是啊!”
慕晚歌冷眼旁觀著慕香蘭賣力的規勸,心裡卻是冷笑不已,想著這才多久不見,慕香蘭就變得如此聰明瞭?不過,這些是她自己想到的,還是劉枝教她的?若是她自己想到的,如此聲情並茂的一番話居然能句句在理又刺中要害,那可真是不簡單了!
慕晚歌聽完這話,卻是執起帕子咳嗽起來,不一會兒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她退回到椅子旁,一手撐住椅子手,單薄的身子因咳嗽而輕輕晃動著,病若扶柳,楚楚可憐。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扶五小姐坐下?”老夫人見她這副病蔫蔫的模樣,立即朝著她身後的浣綾和藍衣厲聲吩咐道。
“祖母,晚歌不礙事,”慕晚歌朝浣綾二人擺擺手,道,“祖母,晚歌知道此舉不合規矩,更是博了二姐的心意。但晚歌想著這麼多年都未曾給祖母送過一份禮物,便想著自己買了,既省了二姐的銀兩,彰顯我相府姐良妹善,又可摺合我二人的心意贈與祖母。如此也算是一舉兩得。”
頓了頓,她又看向一臉得意的慕香蘭,面色悲慼不已,繼續說道,“只是,晚歌沒想到,此舉竟惹得二姐不高興了。晚歌身份卑微,禮讓長姐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一份心意就算是二姐的吧。晚歌倒不與二姐爭了。”
一席話,坐實了慕香蘭嫉恨庶女此番行徑的不恥之舉。既點明瞭自己忍著被人嘲笑的流言也要買到織錦的決心和孝心,讓人聽之動容!又藉此諷刺慕香蘭的小肚雞腸,不僅不體貼自己的孝心,反倒是爭著將心意往身上攬!更甚至,將原本無關大雅的一件小事兒上升到相府後院的和睦問題,告訴眾人相府嫡次女品性不端、任性妄為,從而抹黑了剛成為嫡次女的慕香蘭!
一舉多雕,可真是好籌謀好心機!就連向來工於心計的慕香玉都自愧弗如了。
不過,若是慕晚歌想以此來奪回自己的嫡女身份,那就太不自量力了!
慕香玉思忖半刻,展顏一笑道:“五妹這是說到哪裡去了?蘭兒自小心直口快,那些有的沒的還不是隨便說說?五妹聽過就忘了,可千萬別計較。可真是難為你了,身子弱還有此等孝心,倒是讓我這個大姐無地自容了。”
“大姐…”昨日慕香蘭在慕晚歌手裡吃了一次虧,本就想借此機會來打擊她,哪肯就此罷休,直接無視慕香玉那凌厲中隱含警告的眼神,徑自吼道,“慕晚歌,你少在這裡演戲。今早京都城主街上你和陌生男子卿卿我我、眉來眼去的事兒,誰不知道?此刻隨便去拉一個人來,也會說你不知廉恥並與陌生男子有著曖昧汙濁的關係。說到底,你才是最不要臉的呢!你就是個賤人…你不要臉…不要臉…”
聞言,慕晚歌只覺眼前的景物都失去了顏色,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時間彷彿停滯在了原地,忽然間,好幾道尖銳的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劃破了這份詭異和寂靜,以主演者的身份強行闖入,佔據了原先的靜止空間。
“你和那個賤人一樣,都是最不要臉的…”
“賤人…不要臉…你不要臉…”
慕晚歌腦海裡有好幾個聲音在叫囂,無一例外的都是罵她“賤人”“不要臉”。記憶跨越千年的時空穿雲破浪而來,一幅幅凌亂的畫面在她腦海裡輪轉,畫中有兩具相互交纏的身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