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翩翩落回原處,將經書放在面前書案上道:“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那批經書一共二百四十三冊,都要拿來麼?”
我一驚,繼而苦笑著問:“自當年魔教南下中原,到他們被趕回北地期間,只有這一批經書被送往藏經閣嗎?”有沒有難度稍小一些的批次,比如只送來兩本孤本什麼的?
無色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了。”
慘,這要是猜錯了,可就費了大麻煩了。
我拾起一冊經書翻了翻,但覺紙質硬脆,書頁邊緣大多有燒焦卷邊的痕跡,細細嗅之,仍能聞到焦糊之味。
翻開一頁對著陽光照照,但見雖有紙漿凝結時造成的不均勻陰影,字跡外頭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痕跡。
我放下經書,抱著僥倖心理問無色:“大師可曾將這些經書全都翻看過一遍?可曾覺得其中紙質有什麼問題?”
無色搖頭道:“小僧修補經書時確曾粗粗翻過,但覺紙張脆而薄,張張透亮,有夾層的可能性很小。”
我想了想,用探尋的目光望向兩人:“若是東方儲確是將什麼詞句夾在這批經書中送來藏經閣,又不是用夾層,那麼定是用了什麼藥水在經文之間寫了字句。如今經書被火一燒,紙張變脆發黃,他動手腳的痕跡便被掩蓋了。但雁過留痕,藥水寫過之後,就算氣味早已散盡,也總會在書冊上留下痕跡,一頁頁對著光看過去,總能發現些什麼。只是……實在是太廢時間。”
無色想了想,點頭道:“也便只有這個方法了。”
程錚自然毫無異議。
我小聲提議:“要不要找人來幫忙?”
程錚搖頭:“恐防人多口雜。”
唔,也對。
說做就做,我率先拿起一本,仰頭對著陽光嘩嘩翻動,片刻後掃過一遍,擱在一邊。
程錚也依法照做。
無色則再次在各書架之間飄飄而行,取了經書下來碼放在地上,按照各卷經文分門別類而放。
我翻閱之餘低頭看了一眼,不由連連咋舌:“天啊,這麼多!”
無色搖頭惋惜道:“綿山經閣規模與藏經閣相仿,其中珍藏古本無數,一場大火下來,卻只得二百餘冊經書留下,又何談多呢。”
我想了想,搖頭道:“不對,東方儲將經書混於其中送來藏經閣時,又怎能知曉後來尋找那人定能如咱們這樣閒適?縱不能快進快出,也斷不會花上一兩個時辰大海撈針的。大師請再回想一遍,可曾見過哪本經書上有什麼古怪的記號,或是什麼奇怪的味道?”
他沉思半晌,道:“味道都是一般焦糊,若說記號的話……大概是救火時太過混亂,有些經書上濺了些泥點,我收錄經卷時,已竭盡所能揩去一些,但總還是看得出痕跡的。”
我點頭笑道:“應該就是這些所謂的泥點了!”
說罷又低頭拿起一本沾汙的經書,一頁一頁仔細檢視。
程錚和無色亦幫我將可疑的書冊挑出放在一邊,由我慢慢檢視。
待書要過半時,我剛拿起一本便覺得味道有異,仔細聞了聞,卻是有些發酸。翻開封面,但見扉頁邊緣的泥點恰恰歪歪倒倒地匯成了一句魔教暗語:魔教教主親啟。
我喜道:“就是它了!”
又翻開對著陽光一頁頁檢視,但見後兩頁的紙張在陽光下彷彿有些水印,然而細看卻又看不清字句,不由又是發愁,眼巴巴將經書交給程錚:“你能看見嗎?”
程錚接過經書仔細看了半晌,亦是搖頭。
無色問我:“女施主在魔教時,可曾見過有人使用相同的藥水?”
我仔細回想一番,搖頭道:“我從未見過。不過這藥水已經過水火侵襲,應不是遇火則顯。既然歷代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