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玉露出被疼痛折磨的表情,又指著自己的腳連連搖頭。蘇亦亨牽動著眉際之處的面板,其實他有好多疑問想要問她,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最佳時機,最起碼應該把她帶回沁水園再說。
於是,他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沁水園而去。
把蘇暖玉輕放在床榻之上,蘇五也把常媽叫來了。蘇亦亨讓常媽給蘇暖玉弄了一份飯菜,又讓她去請跌打大夫來。常媽說現在太晚了,只有等明天再去請。蘇亦亨雖然著急上火,但他在蘇府根本就沒有身份地位,聽到這麼說,也只得悻悻作罷。這個常媽是平日服侍他孃的人,所以對他格外疼愛一些。
蘇暖玉湯足飯飽,對蘇亦亨既是感動又是感激地笑著。
“是誰叫你去後院的?”此時他才得以細加審問她,“是不是蘇子樂那小子搞的鬼?”
蘇暖玉雖然恨蘇子樂恨得牙癢癢,也很想揍他一頓出氣,但她不想因為她再惹得這兩兄弟間不愉快了,於是搖頭如撥浪鼓,意思說不是的。
即使不問蘇暖玉,蘇亦亨也能隱約猜測得到的。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去向蘇子樂尋仇,真是下下之策。蘇子樂那樣心高氣傲的人,絕不會吃了虧不討回來的,他總會找機會來尋釁生事的。蘇亦亨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眼前這個丫頭就難說了。總不能每一次等到她出事了他再來營救,他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變成有能力自保的人。
看著蘇暖玉安睡了,蘇亦亨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之中。
第二天,常媽果然請了個老態龍鍾的大夫來,那大夫似乎眼神已經有些不濟了,察看蘇暖玉的傷勢之時,幾乎是湊近了她的腳看的,還幾次三番地將蘇暖玉弄得齜牙咧嘴的。想來常媽是怕蘇亦亨付不出銀子,所以請了個過期的大夫來。
上一頁 好在這大夫雖然眼神兒差了點兒,神智倒是極為清醒的,寫了方子叫人去抓藥,外敷內服有條不紊。
另外,蘇亦亨還讓常媽買了一串鈴鐺回來,蘇亦亨親自替她戴在腕間,並再三囑咐說,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一定要搖鈴找人幫忙。蘇暖玉晃了晃手腕上清脆作響的鈴鐺,對蘇亦亨甜甜一笑。這小子心思倒蠻細膩的嘛。
託腳傷的福,蘇暖玉在床上躺了一個禮拜,直躺得蘇暖玉喊腰痠背痛兼無聊。這其間,沁水園裡的日常事務都是常媽和蘇五在互相打理。
蘇暖玉躺在床上躺到近乎發黴的地步,所以一週後就死活要下地。蘇亦亨一直緊張不已,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囑咐她小心加小心。蘇暖玉自是小心翼翼的,並不大用到腳,只是坐在園中太陽底下,看蘇亦亨為她放風箏,忙得個不亦樂乎。
受傷第十日,蘇暖玉依舊是在園中看蘇亦亨放風箏。今天風很大,所以風箏飛得極高,到後來蘇亦亨似乎已經掌控不住,滿園跟著風箏跑。最後,由於他太過用力,線被生生拉斷,風箏便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最後看不見了。
“蘇三,你說它會飛到哪裡去呢?”蘇亦亨懊惱地扔下線軸,走到蘇暖玉面前,問道。
蘇暖玉抬頭望著藍天碧雲,再看向蘇亦亨,微微一笑。
“蘇三,要是你能說話該有多好!”蘇亦亨略感遺憾地說道,“我好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你的家鄉在哪裡,你是怎麼會來到蘇府的,還有你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蘇暖玉看著眼前這個面容醜陋卻心地善良的卡西莫多,心裡對他說道:會的,有一天你一定會知道的。
不過他卻聽不見,他重新仰頭,看向遙遙的天際,似是在自言自語:“如果紙鳶認得路,會不會重新飛回來?”
聽著這孩子氣的話語,蘇暖玉唇邊再次綻開大大的笑容。然而這個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她腦中靈光一現,不由激動得自椅子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