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底座……各種奇葩的“盾牌”,令人瞠目。但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毋庸置疑,這一堆笨拙粗陋的玩意,夠厚重夠結實,擋鉛彈絕對管用。
當然,抱著這堆粗長沉重的東西。就別指望還能與長矛兵搏鬥了。
突捻也不需要這千餘阿里喜與役夫肉搏。指望一群訓練、武器、防護、士氣均遠不如人的兵卒。與一支精銳軍兵搏鬥,他突捻還沒昏頭。
突捻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用上千炮灰。吸引天誅軍的火力。而他將率領最後的精銳——八百正兵。繞過正面,從南側進攻車城。
攻擊令一下,阿里喜與役夫們紛紛扛著巨木厚板。踩著梯橋,奔踏而上。突捻與八百金兵,則一窩蜂衝向車城南側。
突捻這一招只能算是突擊而非偷襲,因為根本瞞不過天誅軍——無論是車城內的四隅哨樓,還是車城百丈外的騎兵,都可以清楚看到突捻軍的動向。突捻要做的,就是快快快,趕在車城內天誅軍做出反應以前,從南側登上車城,攻入敵陣中心。
突捻當然不知道,車城之內,一直有一支憋足了勁,卻未能一展身手的巾幗軍隊,在等著自做聰明想撿漏的敵人,一頭撞到槍口上。
從正面(西面)登上車城的阿里喜與役夫,還沒站穩,迎面就是瓢潑而來的彈雨。縱然有“超級土旁牌”掩護,許多金兵還是紛紛摔到車下。原因無他,一是車城頂上,疊壓著大量屍體與粘稠的血液,蠕軟滑溜,下盤稍不穩,不用開打自己就摔個大馬趴;二是這就地取材的櫓盾大小不一,有的防護不錯,有的只遮擋住大半身體,下肢還暴露在外……
由於大量土製櫓盾遮蔽,加上槍聲不斷,硝煙瀰漫,影響觀察。無論是哨樓上的觀察員還是火槍兵,一時間都沒察覺這是一支炮灰隊,只知道是敵人就開槍,只要開槍敵人就紛紛掉落。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金兵站穩腳跟,將手中的土製櫓盾連線在一起,竟然在車城頂上,砌出一道櫓牆來。這些金兵,準確的說,淨是阿里喜與役夫,一個個龜縮在櫓牆後,打死不出來。
櫓牆外鉛彈如雨,貫滿耳孔的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啾啾”尖銳嘯聲,櫓牆木屑紛飛,牆體亂顫;而櫓牆內的阿里喜與役夫們,卻一個個喜形於色——他們衝上車城了,而且還活著,只要撐住不死,那就意味著升級與賞賜……
正西面攻城金兵的異常,終於引起天誅軍的注意,同時,哨樓上觀察員也不斷打出警訊,指示有大股敵軍從南城側擊。
坐鎮中軍望樓指揮的狄烈,也適時發現當面之敵是一支純防守的軍隊——成百上千人拼死拼活衝上車城,就為了築起一道新的櫓牆,然後當縮頭烏龜,幹捱打不露頭?金軍還不至於如此腦殘!
這一支軍隊是防守,是誘攻。那麼,一定有另一支主攻的軍隊!會在哪邊?南側還是北側?
“傳令張副旅長,以半營火力保持正面壓力,其餘火槍兵將槍口轉向南、北兩翼;傳令趙旅長,抽調三個都長槍重甲兵與旁牌兵為機動預備隊,隨時堵截兩翼出現的敵軍。”
狄烈的命令剛剛發出,車城南面出現一架架梯子,隨後,一個個盔明甲亮的敵影一一閃現。
“來得好!等的就是你!”負責防守南城的,就是趙玉嬙與楊調兒的兩個女兵都。趙玉嬙一邊以手帕捂住口鼻,一邊努力睜大被硝煙燻得眼淚汪汪的的大眼,一刻不敢疏忽。她的盡忠職守,換來了回報,金軍剛剛出現,就被她第一時間發現。當下不顧硝煙嗆咳,長吸一口氣,抓起胸前的竹哨,用力吹下——為了與中軍戰鼓及射擊鼓聲相區別,女兵的攻擊指令,臨時改為吹哨。反正女兵不多,又劃分為南、北兩處防禦線,一邊半個營,二百多號人,用哨聲完全可以指揮。
尖銳的哨聲,象針尖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