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恐懼,只有親身體驗者才有感觸。河流湍急,暗流洶湧,上半身扶繩搖晃,下半身隨急流亂卷。三十多丈寬的河面,楊折衝的感覺中就象爬了一座山。他完全不能想像,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金兵巡哨發現自己,會是什麼結果。只怕不用敵人浪費箭矢,只要將繩索斬斷,自己就會隨波逐流,然後被亂流吞沒。
當楊折衝**地爬上岸時,那樣子就像是一條落水狗。不但全身溼透,髮梢淌水,就連伸出舌頭喘息的樣子都與落水狗一般無二。…;
耳邊傳來一個令他心安的聲音,雖然說話的內容不太順耳:“居然用了半個小時,你好歹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種兵……算了,也許是我要求過高。你好生看著點,我回去接葉小娘子過來。”
楊折衝氣喘吁吁地點頭,然後慢慢抬起頭來,入眼的情景將他嚇了一跳——眼前除了全副武裝的狄烈之外,不遠處還躺著四具屍體,還有幾匹被套上了馬嚼子噤聲,用韁繩相互系在一起的馬匹。
楊折衝吃吃道:“這、這是……”
“這是你所耗費的半小時渡河時間內,這段河面所經過的巡邏哨騎。要保證你的安全,就只有取消他們的安全。所以,我把他們的人與馬都留下了。”狄烈邊說著話,邊朝河灘快速走去。想了想,又回頭說道,“根據巡邏金兵的間隔時段上估計,敵軍最快也要一刻鐘以後才會反應過來。這個時間已經足夠我將葉小娘子與作戰物資運送過來。你留點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狄烈已順著繩索飛快滑行到江心位置,那種輕鬆自如的狀態,好似坐滑梯一樣自然。楊折衝呆呆看了半天,認命地低下頭,苦笑連連。難怪人常說“人比人得死,物比物得扔”,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竟那麼沒用呢?當狄烈**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葉蝶兒眼前時,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葉蝶兒,條件反射地將攥了一手心汗的短刀猛然刺出。雖然有些意外,但狄烈的搏擊意識與反應,不知道比葉蝶兒高出多少。他只是右腳後跟旋轉半步,身體自然偏移,短刀便擦著前襟刺了個空。
狄烈抬手扣住葉蝶兒右腕,輕輕一抹,就將刀子奪了過來。這是一把解腕刀,刃長八寸,輕薄鋒利,稱得上防身利器。是狄烈從金兵手上繳獲,交給葉蝶兒做防身之用的。
狄烈將刀子一上一下拋著,似笑非笑看著神情發窘的葉蝶兒:“我送給你這把刀,可不是讓你拿來捅我的。”
葉蝶兒越發窘迫,吃不消他的灼灼目光,終於一低頭,與他擦身而過:“奴,奴要過河了,別讓楊小哥等急了……”
狄烈一伸手,將她的嬌軀板了過來。葉蝶兒差點失聲尖叫,趕緊用手捂住嘴,又羞又慌地看向狄烈。
狄烈單手微一用力,就將葉蝶兒纖巧的軀體壓彎在草地上。
葉蝶兒終於低吟出聲:“不……不要在這裡……”
就在她整個身體酥軟無力,腦海裡一片空白之際,耳邊卻傳來狄烈肅穆的聲音:“你以為是自家後花園啊,就這麼昂首挺胸,款款而行?看著我的動作,照樣跟著。”
葉蝶兒看著前方匍匐爬行的狄烈身影,情知自己會錯意,一時間羞赧欲死,好在天黑,看不到她那宛如紅布的臉蛋。
匍匐前進這個動作,要練標準很難,但如不講究的話,誰都能做到。葉蝶兒做得很認真,狄烈卻看得直皺眉。倒不是說葉蝶兒的動作有多糟糕,而是她的衣裙。
宋朝時女子的衣飾,基本上以襦裙為主,上身外罩一件象是坎肩的“背子”,下身是內襦與外裙,沒有褲子,不管是外褲、短褲、內褲……一概沒有。嗯,如果說一點遮蔽物都沒有,似乎也不對,在內襦裡還有一條“蔽膝”,像是一條超短圍裙,起到一種原始“內褲”的作用。可想而知,穿成這樣玩匍匐,那衣裙要劃拉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