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隨便,沒有那麼多規矩。今天的勝利,加上良好的氣氛,大夥兒就喝得很高興。
眾人紛紛喝酒,賈珉也來者不拒。
“珉兄弟,今兒個這麼高興,沒有詩可不行啊?”
陳也俊及時地起鬨了。
“好,那就來一首。”賈珉異常爽快。
“今日同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好!”
眾人懂不懂的,只管齊聲叫好。
“光寫了還不行,我還要唱出來。”
說著,賈珉就用京劇腔給唱了出來。
這個時候,京劇還沒有出現。不過,京劇的源頭是崑曲,這個時候,昆戲和弋陽腔可是都有了。
賈府裡經常請的戲班子,基本上都是昆戲和弋陽腔。所以,賈珉用京劇唱了出來,人們倒也不覺得突兀,反而有一種熟悉感。
野渡居這裡很熱鬧,賈府裡的氣氛,就顯得很沉悶了。
賈母和賈赦,賈政等商量了很久,也沒商量出個眉目來。
按說,今天賈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尤其是老祖宗和長輩們的面兒,說出了那些話,即使是有理,也是不適當的。
說是在講事實,擺道理,但是,誰都聽得出來,那就是連長輩都一起訓斥了。
而且把帽子直接就扣到了長輩甚至賈母的頭上了。這種當面被一個晚輩訓斥,偏偏又不能反駁的事情,還真的都是頭一次遇上。
但是,沒有人提起這個茬兒,都小心翼翼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他們不怕賈珉鬧,不怕賈珉提條件。現在,怕的是賈珉不跟他們鬧了,什麼條件也不提了。
他要回老家了,他不跟咱們玩兒了。
他不跟咱們玩兒不要緊,咱們其實也不願意跟他玩兒的。但是不行啊,賈府的體面受不了啊。
一旦他回去了,事情就瞞不住了,虐待庶子。逼走庶子、甚至毒殺庶子的事情傳開了,就再也沒臉見人了。甚至引來御史的干預,都是很可能的。
若是把下毒的事兒再給追究起來,可就不是丟臉那麼簡單了。那是要人命的事兒啊。
周瑞和蒙兒都被關起來。周瑞家的和林之孝家的,下午剛被放出來,就又被抓起來,重新關了起來。
賈珉,賈蓉和王熙鳳被嚴禁出府,只准在家裡待著。
周瑞下毒,明眼人都知道,是王夫人指使的,但是,誰也沒有往這上面提。連一向跟王夫人不對付,腦子比較缺弦的邢夫人,都自覺地閉嘴了。
不僅僅是因為王夫人是賈府的人,還是因為王夫人的孃家是王家。到時候,如果把王夫人遞了出去,賈家跟王家的交情也就結束了。
在一起核計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結果,就只好先散了。至於接收產業的事兒,交回下人的事兒,自然也就不提不念了。
賈政面前,放著一篇詩稿,那是他叫人給抄回來的。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輕輕地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珉哥兒就這麼輕輕地來了,上上下下都擠兌他一個。現在他要走了,把給他的都還了回來。
其實,給了他什麼呢?還是他給府裡的多啊?這樣的人才,府裡都容不下,還想要什麼人呢?
現在倒是想給他了,可是,他什麼都不要了。
也是啊,府裡能給他什麼呢?憑著珉哥兒的本事,他想要什麼弄不到呢?
母親,你又何必如此逼他?
王氏,你又何必下此毒手?
賈母倚在床上,微閉著雙目,鴛鴦在一旁輕輕地給她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