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著,一顆心像是冰冷的枯柴,幹疼的失去了養分。她在反覆的做著一個夢,夢裡面冰冷一片,她漂浮在漆黑的冰湖裡,四周那樣冷,有碎冰不斷的輕觸她的肌膚,燕傾辰面朝著她,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有幽幽的光閃爍在他的身後,映的他的臉色那樣蒼白,唯有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猶若星子,辯不出喜怒,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她,靜靜地緩緩的一點點的,沉淪。
生平第一次,墨綰離是如此的脆弱,她疲憊的想要就此睡過去,生命已然無可留戀,曾經那些讓她為之瘋狂執著的夢想瞬間被人敲得粉碎瓦解,她不想去想,無力去想,甚至沒有勇氣睜開眼睛面對現實的一切,她想要逃避,軟弱的以為不睜開雙眼一切就沒有發生,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女人,會痛會難過會受傷更會絕望。她拒絕吃飯,拒絕喝藥,滴水不進。
直到有一天,門外突然一片喧譁嘈雜,有人在大聲咒罵她,無數怨毒的話語凌厲的飛出來,一句一句的刺入她的心底,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她倉皇的睜眼,從床上爬下來,卻只來得及看到南燕國侍衛長被穿透的身體。
年輕並且不會武藝的侍衛長滿身傷口,衣衫破碎滿面血汙,像個發狂的瘋子一樣,一各手臂已然被斬斷,卻還在試圖瘋狂的衝進來,鮮血蜿蜒的灑在院子裡的青石板上,他的眼睛通紅,一邊大罵一邊用僅存的手去攻擊旁邊的侍衛。侍衛們並沒有下狠手,他們只是阻止他靠近屋子,一遍遍的將他擊倒,然後再冷漠的看著他一遍遍的狼狽爬起。
“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女人!”
侍衛長在嘶聲狂吼,他渾身上下全是膿瘡和凍瘡,很多地方化了膿,一看就是在雪地裡長久潛伏留下的傷勢。
藍畫抱著她,努力的想要以顫抖的手矇住她的眼睛,然而墨綰離站的筆直,她像是一杆銳利的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侍衛長不斷的被人擊倒,再不斷的爬起,一次次的向她衝來。
“住手。”
墨綰離緩緩的低聲說。
“住手!”她突然大聲叫道,踉蹌的推開藍畫就跑出去,外面的風那樣冷,像是冷冽的刀子,她發狂的跑,用力推開前面攔阻的侍衛,大聲的叫:“都住手。”
“我殺了你!”
侍衛長大叫一聲,笨拙的揮刀就衝上來,墨綰離傻傻的站在原地,此時此刻,她似乎再也不是那個身手矯健的現代殺手了,她站在原地,對著迎面的一刀不閃不避,眼睜睜的看著那柄戰刀當頭斬來。
然而,就在劍鋒刺破她衣衫的一剎那,一隻利箭當空而來,精準的穿透了侍衛長的心臟,鮮血從年輕男子的嘴裡噴射而出,全部灑在了墨綰離的臉頰上。男人的身體一震,瞳孔瞬間放大,他的膝蓋一軟,砰然跪在地上,墨綰離一把扶住他,只見男人用充滿厭惡痛恨的眼神望著她,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將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在墨綰離的臉上,冷冷的罵:
“賤人!”
“砰”,的一聲,侍衛長倒在地上,灰塵飛起,像是長著翅膀的小蟲沾在墨綰離的染血的臉頰,她緩緩的抬起頭來,卻只看到北陌璟冷漠的臉孔。
將弓箭放下,北陌璟面色陰鬱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沉聲說道:“我已經昭告天下,說是你設下的圈套引燕傾辰前來,並將他殺死。這個人是跟隨燕傾辰一同來到這裡的,所以來的快此,我估計再有幾天,南燕國的刺殺死士就會一批批的前來了,不過我派了大批人手保護你,你不必擔心。”
墨綰離看著北陌璟,她恍惚間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姓甚名誰,她努力的想,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卻覺得頭髮瘋的疼,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金燦燦的,她睜不開眼。
侍衛們拖走了侍衛長的屍體,鮮血蜿蜒的淌了一路,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