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的人發現,那些護衛披風裡,隱隱露出未及掩蓋好的燕王府護衛標識。
於是,流言的主角就更精確的變成了燕王世子。
再口口流傳下去,每個人都添枝加葉活色生香的加上新的描述,最終就變成了燕王世子嫖宿妓女,卻仗著身份不肯付銀子,還和嫖客爭女人大打出手,以至於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妓女床上的最新傳奇。
當雨後涼爽的清晨,街頭巷尾的茶攤茶館人們在交頭接耳,神色詭秘的低述著夜來的香豔的,驚險的奇遇時,當北平的血性漢子聽完後在地上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輕聲罵:“奶奶的,嫖女人也不捨得掏銀子,真是他孃的虎父犬子!”時,我正揚著馬鞭,在北平城外的某處高崗上笑得不亦樂乎。
“哈哈,哈哈,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我笑得彎了腰,“你想栽我個逼殺奴婢的名聲,我便還你個嫖宿賴賬的豔聞,如何?誰更狠?”
[正文:第一百四十三章 幾許恩仇能快意(三)]
沐昕寵溺的看著我,微笑道:“可別牽累了他人。”
“不會!”我一揚馬鞭,“我警告過他了,如果遷怒任何無辜,那我下次扒的就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皮了。”
近邪冷冷騎在另一匹馬上,冷冷道:“扒!”
我嗆了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方崎已經銀鈴般的笑起來,“哎呀師傅呀,你這怎麼說話呢?扒?扒什麼?”
流霞寒碧早已笑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成也淡淡露出微笑。
流霞笑了一陣,突想起什麼,紅著臉問我:“小姐,那個那個,衣服不會是你親自扒的吧?”
我一本正經答:“是啊。”
話音未落,眼角覷見黑影一顫,我斜眼睨過去,見沐昕正險險一抄,將險些掉落的馬鞭抄至手中,他一抬頭,對上我笑吟吟的眼光,竟突然也紅了臉。
我狡黠一笑,他卻已經明白過來,佯怒道:“又胡扯。”
我微笑著,做了個取手巾縛眼的姿勢,道:“我怎麼可能去碰那堆臭肉,喏,我蒙了眼,劍扛在他脖子上,然後,他便乖乖自己動手了。”
寒碧哈的一笑,忍不住道:“所謂世子,也不過一堆臭肉,看他以後還玩心眼不?”
我望著她的笑靨,突然心生感慨,有多久,我沒見過他們,這些我愛著的人們,開心疏朗的笑容?
這本是我應做到的事,然而我從未能好好完成,卻一直讓他們為我擔憂而愁容滿面。
所幸,終於離開了那個沉滯陰冷的王府,那個滿是惡意的王府,離開那些讓我厭惡不已的人和事,以後的日子,當可以明朗些吧?
自夾河回王府,為的就是師傅和方崎他們還在那裡等我,如今他們已在我身邊,再留在那裡,已無任何必要。
沐昕倒是擔心我們離開後,熙音會否再次自殺以圖傷害我,倒是師傅很明確的道:“她捨不得。”
熙音那樣的人,那般珍愛自己,被逼至那般地步,那一剪刀都未傷至要害,否則我早已死了,她終究是捨不得將自己的命換我的命的,那日,不過怒氣上湧的憤激而已。
山莊暗衛,會好好守著她的。
流霞寒碧尚自在唧唧呱呱笑個不休,她們為能脫離那個險惡的王府而分外愉悅,我卻已默默轉身,望著晨曦裡燕王府宏偉深黑的影子。
漫天雲霞漸漸鋪漫,霞光燦爛如錦,飛簷的形狀如游龍,翱翔在金色的朝陽中。
燕王府,無論等待你的是怎樣的結局,可我想,我不願再踏回此處。
……
收了笑容,我揮揮馬鞭,淡淡道:“師傅,我們走吧。”
師傅卻不動,道:“蘭舟。”
我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