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動動手足,意料之中的發現自己已經喪失行動自由,重穴被點還在其次,腕上的鎖鏈還是玄鐵烏金所制,對方還真的很給我面子。
盯著那雙眼睛,輕輕嘆息,我道:“是你。”
對方一笑,“冰雪聰明的懷素郡主,想必也沒能料到我竟然沒有逃走,始終逗留在北平。”
“是,我疏忽了。”我皺眉道:“我以為當日你計劃失敗,定然遠遁,未曾想到你當真膽大如虎,居然始終窺伺在側。”
“最危險的地方便最安全。”他笑:“我就在燕王府附近,時刻看著你們呢。”
我懶懶一笑:“讓我猜猜,你是以什麼身份?小廝?僕傭?擺攤兒賣燒餅?真是委屈你了。”
他沒笑意的一笑,不過嘴角一扯:“勾踐臥薪嚐膽,忍辱復國,終一日將夫差踏於腳下,姑蘇山上,昔日意氣風發的夫差求降不得迫而自殺,我今日不過在敵人處操持賤役,區區尊嚴受損,比起父仇家恨,不算什麼。”
我見他比起勾踐,倒是一詫,“索公子好大志向。”
索懷恩笑得淡漠:“不敢,在下生平無大志,不過願食燕王肉寢燕王皮而已。”
我曬然一笑,頗有興趣的看著他:“你化名姓索。。。。。。和我父有大仇,再加上那日你在軍營製造混亂後我命人打探來的蛛絲馬跡。。。。。。洪武二十九年我父徵北元戰役中被活捉的大將索林帖木兒是你什麼人?”
索懷恩微有驚異之色:“早聽聞懷素郡主胸有璇璣心成七竅,果然不謬,在下倒是越來越佩服了。”
我皮笑肉不笑:“不敢不敢,所謂璇璣七竅,還不是都成了你索公子階下囚?”
索懷恩無聲一笑。
我一邊和他搭話,一邊卻在暗中思索,索懷恩冒險留在北平多日,想必是為了伺機對付父親,父親卻是個謹慎之極人物,出入護衛上千,燕王府各處守衛森嚴,他便把目光轉向了時時出府,又不愛人跟隨的我,不過我常和沐昕同進同出,他忌憚我兩人機警武功,不敢輕易出手,如今我落單,自然趁虛而入。
如果沒猜錯的話,此人算準了我的脾性行事,所謂的遇賊,賣藝,白蓮圖,都是他事先安排,步步為營,處處算計,引我入彀的種種舉措,只怕從我出燕王府開始,便已落入了他的算計中。
無論如何,是個聰明人物了,當初沐昕和朱能約定比試對戰,選定了他轄下百戶,後來我和沐昕常去校場和他一起操練,原來彼時他已對我留心。
低目看看自己裝扮,卻是一襲白麻長袍,那式樣。。。。。。我呆了呆,怎麼竟有些似回人裝束?
卻聽索懷恩道:“我們已經出關了。”
我一驚抬頭,又隱約聽得四周車馬聲不絕,似是身處一個車隊,想了想道“你混入了貢使商隊?”
其時域外商人常以貢使的名義,透過絲綢之路與當朝互通貿易,以馬匹、駱駝、鑽石、滷砂、寶石、地毯、紙張、金銀器皿、寶刀等來換取大明的瓷器、絲綢、布匹、棉花、花毯、茶葉等。回人善營利,雖名朝貢,實圖貿易,只是當朝對貢使入關約束甚是嚴格,每一使團進入嘉峪關時,必須出示關文,並逐一登記,不能隨意入關,無關文者或超過關文所載人數者不得進出,且不能攜帶國人出境,索懷恩是如何做到的?
索懷恩卻似乎不以為異,只淡淡道:“該使團進關時三十五人,出關時依舊三十五人,不過有三人感染時疫病死異國,就地掩埋,咱們使了些銀子,換個裝扮,填了那空出的名額,也就得了。”
我冷笑道:“這時疫來得倒巧。”
索懷恩無動於衷:“是啊,很巧。”
門簾一掀,我昏倒前看到的那黃瘦女子鑽進車來,她抹去易容,雖然仍是高瘦,但淺褐的膚色健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