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悠後心!
那柱緊貼賀蘭悠後背,近至無可躲避。
銀影一閃,賀蘭悠竟躲閃不及,木刺全數刺入後背。
我一聲驚呼幾欲出口,卻在最後一剎忽然想起一事,立即忽的站起。
沐昕,小心!
烏黑木刺全數打入銀影,全場驚呼,紫冥教主,敗了?
只有沐昕,神色平靜而肅穆,一著得手,不進反退。
空氣裡突起了波盪,宛如煙光渺渺,風捲水波立起水晶簾,晶簾如鏡,突現無數銀影。
一般的銀衣黑髮,身姿翻卷作天魔之舞。
四面皆是賀蘭悠。
卻不知那個才是賀蘭悠?
瞠目的是觀者,沐昕的目光一直清明如晨曦,他始終緊緊盯著那被無數木刺釘入的銀影----那是賀蘭悠的外袍,如今軟軟鋪於地下,剛才的中襲,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然而那只是外袍,沐昕釘住不放,卻是作甚?
我的目光,漸漸亮了起來。
沐昕雙臂一展,凌空虛蹈,飛鷹般已至四面賀蘭悠上空,手掌一按,便聽一聲沉悶的“砰”的一聲。
好似拍打水浪,又似拍裂了空心的球體的聲音,剎那間碎玉裂晶飛濺,冷毫穿梭,四面賀蘭悠,瞬間光影全滅。
那四個賀蘭悠,都不是賀蘭悠。
那麼,他在哪裡?
如輕煙忽然消散,沐昕的身影竟至快得無跡可尋,再一轉眼他已飛臨那委地銀袍前,掌風一掠,輕聲叱:“破!”
有人和聲一笑,靜靜道:“滅!”
銀光一閃,賀蘭悠身形再現,依舊如前,銀衣完整,掌間一柄銀紫小琴,上搭七絃。
他再一笑,手指一撥,如斯細弦,起風雷呼嘯之聲,直襲沐昕前心。
沐昕身形一蕩,已抓住飛弦,指若牽絲,點戳抹彈,七絃被他剎那連成一線,他順勢一甩,絃線霍霍有聲纏上臺柱,借勢一振而起,已到賀蘭悠身後,銀白手套在內力催動下,光芒越發氤氳,印向賀蘭悠後心。
賀蘭悠突然一旋身,也不見他作勢,那維繫沐昕身形的冰弦立即反彈,碎成萬千,噹噹噹當撞上沐昕雙手,每一碎片,都閃現幽幽磷光!
沐昕雙手立如枝幹伸展的樹,根根展開,與冰箭碎片快速連撞在一起,閃出星星火花,幽黑的顏色於銀白手套上忽閃忽沒,竟是將賀蘭悠鬼魅般布在箭上的毒瞬間解去。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以詭勝詭,往往前一招招式未老,後一殺著已接踵而至,每一著都是殺手,每一著都暗含機鋒,變招換招令人目不暇給,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過了數招,武功高的人看得氣透不過來,武功低的只知道白影銀影糾纏一起,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卻根本分不清招式。
一眾首腦看得神色凝重,我依稀聽得有人喃喃嘆息:“這般驚人武功,更難得的是兩人那機變凌厲。。。。。。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等老矣。。。。。。”
這都是事不關己的喟嘆與自憐,無如我此刻,眼見那一著不慎立即萬劫不復的戰局,焦心如焚。
實在看得心驚,我閉上眼,再睜開,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近邪。
他眉頭比我更深,道:“不能久戰。”
我微喟一聲,黯然道:“看來他會拼了。。。。。。”
只一分神,臺上形勢果變。
沐昕突如一道煙般撲向賀蘭悠,銀色手套光華如月,展袖之間月華滿了天穹,夾雜著無與倫比的霸氣,撕裂深冬寒冷的空氣,和萬眾屏息的寂靜,一往無前的,直貫望月之人眉心。
賀蘭悠目光一閃,竟不再施展他絕世的天魔步法,左腳向後一撤,身子後仰,整個人身形拉直如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