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孩子嚇的。
臺上的奇異氣氛漸漸蔓延到臺下,不少人將好奇的目光投了過去,林乾一直侍立賀蘭悠身側,此時眉頭一皺清咳一聲,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衣袖微微一拂。
我眯起眼,看見他袖中的手指,輕輕劃過賀蘭悠的手腕。
只一劃,賀蘭悠並沒有瞿然而醒之色,卻立即稍稍直起了身子,懶懶揮了揮手。
林乾立即道:“教主寬恕你了,下去吧。”
那小童磕頭謝恩,踉蹌下去,眾人這才舒了口氣,臉色神色也靈活了起來,又恢復了先前的談笑風生之狀。
自有人悄悄去覷他的神色,想探知剛才那奇異感覺從何而來,卻見他依然如前神情平和,斜倚座上,將一杯香茗懶懶的撥著瓷蓋,唇角甚至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臺上比試接近尾聲,我心中飛快的盤算,沐昕會以何種方式發難?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又不傷他顏面的令他改變主意?萬一鬧將起來我們如何抽身而退?。。。。。。一團亂麻尚未理個清楚明白,忽聽身側人深深吸氣,緩緩起身。
耳側,聽到他淡淡道:“懷素,原諒我,我改變主意了。”
我心一慌,伸手便去握沐昕手腕,卻手指一滑,直接滑了過去,轉目看去,卻見他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一副銀白手套,非絲非織,在午後微弱陽光下,閃著金屬的熒光。
見我拉他,沐昕微微轉身,輕聲道:“懷素,當日大漠之上,你曾應過我,不會怪我。”
我垂下眼睫。
“。。。。。。終有一日我要和他公平決鬥,為方叔索回這筆債,到那時,懷素,你不要怪我。”
緩緩鬆開手指,我微微一笑,放開不自禁抓握他衣襟的姿勢,輕輕拂平他衣上的皺褶,抬頭道:“去吧,我等你。”
他深深看我一眼,道:“你放心。”再不說話,轉身向臺上行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走出我身前,面色平靜。
近邪盯著我,半晌道:“你?”
我收回目光,向他宛然一笑:“我?我如何?”
他抿嘴不言。
我笑著,將笑容越笑越淡薄,越笑越蒼涼。
然而卻是決然而平靜的道:“我能如何?我自然知道他此時只怕不是賀蘭悠對手,我自然知道縱然他勝了賀蘭悠我們也很難全身而退,但我更知道,我沒有理由去攔阻他,不是因為什麼尊嚴重於生命的勞什子混賬話,而是,我必須對他有信心,我的質疑和保護,才是對一個男人的最大侮辱。”
近邪沉默,我抬眼看看不遠處山石樹木,悠悠道:“再說,我想過了,他若有不測,我亦不獨活,這樣看,也沒什麼大不了。”
近邪震了震,我不再看他,轉手解了劉成的穴道,道:“叔叔,沐昕點了你的穴道,你不要怪他。”
劉成神情比我還平靜,道:“小姐,我自然明白,你剛才的話我聽見了,我和小姐,一樣。”
我點頭,道:“很好,不過,還是對你家公子有些信心罷。”
此時沐昕已行至臺上,他自一起身,便齊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般清貴清逸的男子,於這凌厲粗豪武夫佔大多數的大會之上,很難不令人注目,無論怎麼看來,他周身氣質,都太過乾淨,和周圍人眾格格不入,除了女子們投來的眼光比較熾烈外,其餘人都帶了警惕之意。
他卻根本不理會任何人,直行至臺上,冬日淡薄的陽光,映得他背影如蒼山雪,風華凝定。
賀蘭悠一直托腮聆聽四周首領們的談論,似是對他的到來毫無所覺,然而沐昕剛一在臺前立定,他略略撩起眼簾,只一剎,目光便盯進了沐昕目中。
我的手指一顫。
那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