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如此之近,出手如此之急,我已無法躲開。
我也不躲。
彈指,嗡的一聲,照日劍飛竄而出,銀龍般電射,直取他雙眼。
賀蘭悠並不看那去勢如龍的冷電,他只是盯著我,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般奇異的笑容裡,他緩緩揮袖,照日去勢立止。
我避開他的目光,銀絲一卷,收回照日。
於我腰側,方寸之地,電光火石間,已交手三招。
三招一畢,賀蘭悠微笑,袍袖一拂,已退出三尺。
他以姿態完美的笑容,毫無歉意的向父親示意:抱歉,我已盡力,但無計可施。
我和賀蘭悠這一小場極速對戰,沐昕也沒閒著。
他一朝鉗制丘福在手,立即一揮袖,拂開欲待圍上救援丘福的衛士,拖著他退到我身側。
低聲道:“死?活?”
丘福陰聲道:“怕死的不姓丘!”
沐昕嗤的一笑,“我不殺你,我廢了你,再送給那二十個士兵的家人!”
丘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朱高煦早已聽見,冷喝道:“丘將軍,他自身難保,威脅不了你-----”
我一把扯過他的臉,以袖遮掩,啪的將一物彈進他嘴裡,微笑道:“弟弟,吃糖。”
他大驚,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立時扭曲,拼命又咳又吐,可哪裡吐得出來,嘶聲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笑:“薑糖啊,給你甜甜嘴兒,省得盡說我不愛聽的話。”
他哪敢相信這是薑糖,滿面驚惶,我拍拍他的臉:“乖,閉嘴,不然我再餵你一顆。”
料理了再也不敢說話的朱高煦,丘福的神色也已成了死灰,此時我們在衛士的包圍之中,其餘人早已為防殃及池魚,遠遠避開,反倒方便逼供。
沐昕冷聲道:“怎麼殺的?”
丘福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猶自猶豫,我伸手過去,在他臂間一錯。
隨即點了他啞穴。
骨頭錯開的聲音聽來細微,丘福悶哼一聲,已經滿面冷汗的軟倒下去,沐昕手一提,依舊拽著他站得穩穩,我笑道:“丘福,我比沐公子手狠,你莫要考校我的耐性。”
丘福臉色已成青灰之色,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眼淚鼻涕口涎全數流了出來,在臉上亮晶晶蜿蜒成一條溪流,看來煞是可憐,我微有些不忍,然而目前一閃,閃過那二十條年輕生命屍體橫陳的慘狀,立時冷笑一聲。
沐昕冷靜的低聲道:“你招供,以你百戰之功,燕王不會為二十守兵的性命殺你,戰事未畢,你只要留得性命在,終有起復一日,你若不識相,我現在就料理了你,你要想清楚,人死燈滅,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朱高煦咬著牙齒,又想說什麼,我冷笑道:“放心,朱高煦,丘福不會招認出你,他還指望著他倒黴後,你好去為他這個走狗奔走哪。”
看著丘福臉色,我笑道:“好了。”解開他啞穴。
抬頭,隔著重重圍困的衛士,我看向臉色鐵青,目光卻甚是複雜的父親,高聲道:“父王,我等被人陷害,迫於無奈,出此下策,還請父王不要誤會。”
“誤會?”父親皺眉:“你兩人於殿前逞兇,傷衛士,脅郡王將軍,無法無天膽大妄為,這也能叫誤會?”
我挑眉:“我兩人種種行為,不過純為自保,為不被人置之於死地,掙扎而行而已,父王,你且看著,衛士僅有輕傷,郡王將軍無恙,我兩人若真有逞兇之心,怎會如此手下留情?”
父親轉目看了四周一眼,冷哼一聲,沉吟不語,此時那些被衛士分別圍護住了的人群中,道衍大袖飄飄,當先行出,對父親一禮:“王爺,郡主下手極有分寸是實,想必此事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