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雞,但又不得不前進。沿岸北上的大概還有五六個陸軍士兵,但看起來他們每個人都好象很孤單,只考慮自己的生存問題。有些幾乎光著身子的市民試圖跟上他們,但身後沉悶的大火聲越來越大,士兵們加緊了腳步,把市民遠遠甩在後面。
在上游數公里外,河水齊脖子深,下山過了河。當他繼續朝未遭氫彈蹂躪的市郊進發時,有個想法纏住了他 那是一顆原子彈。在死於原子彈轟炸的後果之前,他必須趕回家豐去看他的女兒。還是在四年前,他有個妹夫就告訴他,日本正在研製一顆原子彈。說來也怪,過去幾天來在兵營裡有許多人談論原子彈。如果某人一發火,人家就說:“他象原子彈一樣。”
他從幾十個躺在道路兩旁被燒得非常可怕的女學生身邊走過。面板象長帶子似的懸掛在她們的臉上、手上和腿上。她們伸出雙手討水喝。然而,他又能做些什麼呢?前方,村民們正將一片一片西瓜敷在活人的傷口上,把燒傷最重的用菜車運到急救站去。
首先傳到廣島的零星訊息只說東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位於廣島的第二總軍通訊部在爆炸後,便想同東京最高統帥部取得聯絡,但是卻聯絡不上。
在東京遭受毀滅性核攻擊後的幾個小時內,日本其它地區的高層領導中便開始勝傳著一個“謠言”日本的首都東京已被某種秘密武器夷為平地,而領袖福井已經在轟炸中死去,沒有人知道這是真是假,但是在失去與東京的聯絡之後,他們卻都在等待著東京的訊息,東京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黃昏的餘輝中,火勢漸漸消退,從遠處望去,東京很平靜。象軍隊在大規模野營。天慢慢黑下來,星光亮得出奇。隨著外面的人趕來救援,人們停止了向外逃散的腳步。
從這場大災難中死裡逃生的紅十字醫院的重藤大夫回到了東京。他來回奔走於各急救站之間,每個站都對他說,水對燒傷的人是有害的。但與此相反,他宣佈水能夠沖掉內臟因燒傷產生的毒素。他甚至豎起一塊牌子,寫著“可以喝水。紅十字醫院副院長重藤醫生啟。”
當他深入這個毀掉的城市的市內時,他發現自己被還在冒煙的廢墟擋住了去路。雖然看來好象無路可走,有輛帶著炭火的卡車卻從煙塞下隆隆地開出來,駕駛室裡擠滿了人。他認出那個駕駛員是一個供銷社的一個營業員。
他栽著救急食品和酒從郊區趕來,衝過如同地獄一般的東京,把東西給顧客送去,卻發現東京的一切全部都被燒燬了。
重藤從卡車旁邊走過。
“這裡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有!”司機喊道,“連牲口都沒有,還要醫生幹嗎?” 重藤被那個營業員拉上了卡車。
這位醫生借了一輛腳踏車跑完回家的最後幾公里路程。事出意外,他遇見一個身上揹著孩子的女人,在漆黑的路上徘徊。一看見他,這女人便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原來是他的妻子。或許是因為覺得她的丈夫已經死去了,她甚至已在家中的佛壇前點燃一支蠟燭。
城外,每小時都有幾百人死去,急救站無能為力。七歲的井浦靜子眼看就要死了,但誰也沒有聽見她哭或者抱怨。她不斷要水喝。她母親不聽看護人員的勸阻,不斷給她喝。為什麼不減輕她死亡的痛苦呢。
“爸爸離咱們很遠,在一個危險的地方”
靜子在幻覺中看見爸爸,她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媽,你得活下去。如果咱倆都死丁,爸爸會很孤單的 ”
接著她把所有親朋的名字都說了出來,當她數到她爺爺和奶奶時。
“爺爺和奶奶持我真好。”
再後來,她又喊了幾聲“爸爸,爸爸”就死了。
當東京處於世界末日般的地獄中的時候,空中一架黑色塗裝的大力神運輸機從東京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