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家的笑了一聲,便轉身進了屋,過了一會子,舀了三大碗豆腐花兒出來,虎生接了,又從懷裡拿出個紙包,正是先前在家裡已準備好的一小包糖。
田大家的對李氏說:“咱們這裡都是鹹口的,偏偏你們一家吃個豆腐花兒愛放甜的。”
李氏是打南邊來的,吃豆腐花兒必定要放糖,這北地卻愛吃鹹豆腐花兒,自然惹得田大家的好奇,李氏笑了笑,說道:“幾十年的習慣,改不過來了。”
虎生甜的鹹的都無所謂,他特地轉頭問顧瑛,瑛娘想吃甜口還是鹹口?”李氏嗔道:“你這傻孩子,瑛娘跟我一樣從南邊兒來的,自然也是吃甜的。”
瑛娘前世也是南方人,對虎生說吃甜的,虎生便三個碗裡各放了一點兒糖,那穿綠襖子的丫頭從屋裡搬了幾張凳子出來,李氏接了碗,招呼顧瑛挨著自己坐了吃豆腐花兒,顧瑛嚐了一口,豆腐花兒稍稍帶了點子豆腥味兒,倒是滑口得很,又很嫩,入了胃身上暖和得很。
不一會子,三人喝完了豆腐花兒,虎生收了碗,自已到田大家的灶間去舀了水將碗洗了,因作坊間裡有田大在,田大家的便在院子裡跟李氏一起說話。只還未到一袋煙的工夫,那院門又被推開。
田大家的和李氏看了來人,臉上倒有些訕訕得,顧瑛雖心裡奇怪,也不便相問,那來的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進了院子掃了眾人一眼,視線便落在顧瑛身上,李氏起身對著那婆子說:“田姑婆也來了。”說完又對虎生喊了一聲:“見了你田姑婆也不叫人。”
虎生悶聲悶氣的對著婆子喊了一聲:“田姑婆。”
屋裡人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此時見了田姑婆,倒都不好插話,各自打了一聲招呼,便自說起閒話來。
田大家的怕田姑婆當眾給李氏沒臉,於是笑著說:“大忙月的,誰家不是忙得腳不沾地,倒是嬸子家,幾個兒媳婦都是能幹的,屋裡屋外半點事都不需要你操心。”
田姑婆笑了兩聲,說道:“等你家狗蛋兒娶了媳婦兒,這一攤子事也可丟給他們了。”
田大家的虛應了幾句,田姑婆便扭頭看了顧瑛半晌,對李氏說:“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模樣的姑娘呢,瞧著性情兒也是個好的。”
李氏乾笑了兩聲,又對婆子讓了坐,那婆子坐在李氏的凳子上,拉著顧瑛的手上下又看了看讚道:“果然是個好人兒,怨不得你家哥兒看不上我家侄女兒呢!”
瑛娘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只是不好發作,於是只得眼巴巴的看著李氏。
“哎喲,姑婆說哪裡話,你家姐兒誰不稱讚,是我家虎生沒福才是!”李氏訕笑了兩句又說:“我已經聽說了,你家姐兒已定了上黃村的,那屋裡兄弟多,家裡的小子又都是做家子,姐兒嫁過去是不必吃苦的。”
聽李氏說起這些,那婆子臉上的臉色才鬆動了幾分,其實自從她侄女兒配了好人家,她心裡早沒了氣,只是才剛在聽外頭有人說虎生來取豆腐,車上坐了一個好看的姑娘,這才不服氣,特意跑過來看看。
說著,田姑婆又問了顧瑛幾句話,顧瑛隨意回答了兩句,便聽到田大在裡面喊豆腐好了,要虎生進去幫著打下手。
虎生進去後,不多時,便端著籮筐出來,顧瑛望了過去,見籮筐裡放得都是還冒著熱氣的白豆腐,待豆腐都裝好了,上面蓋了兩塊溼紗布,虎生又進去跟田大結了錢,李氏便說要家去了,恐天晚了回去路上看不見。
田大家的送出門,那田姑婆也說了幾句話,虎生一家將籮筐裝到牛車上,便出了田家坳。
一出了田家坳,虎生沉著臉說:“那田姑婆的氣性也忒大了,每見了娘一回,必定要說一些子話來刮剌幾句。”
李氏搖了搖頭,說道:“那也是怪我當時不好,沒把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