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問,“這麼晚了,你跑來幹嗎?”
“過來看看你唄。”林斌又吃了塊蘋果,含混不清地說,“其實我早就到了,但聽他們講你這裡有貴客。誰來了?蕭川?”
“這名字也是你叫的?”
“名字不就是給人叫的嗎?”林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以前我在你公司上班,當然要按規矩尊稱他一句蕭先生。現在我早被開除了,愛怎麼叫他就怎麼叫他,管得著嗎?”
林妙沒再理他,在旁邊的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林斌仔細覷著她的臉色:“我最近聽人說,你的脾氣越來越大,整天都在罵手下。今天我這個做弟弟的就是來關心你一下,快來說說,誰惹著我們妙姐了?”
林妙聞言,臉色愈加沉了沉,卻沒作聲。
林斌又說:“其實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現在外頭都已經傳開了,說是蕭川衝冠一怒為紅顏,就因為那個汪老四派手下騷擾了他的女人,結果老窩都被連夜端了個乾淨。是不是有這麼回事?那女的到底什麼來頭?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了蕭川的人了?”
“你倒是挺八卦的。”林妙不置可否地冷笑一聲。
“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那女的是什麼人啊,怎麼還能把你給比下去?”
“別胡說八道!”
“我看蕭川也不過如此,就是個糊塗鬼,虧你這麼多年還對他死心塌地的。今天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暫且不提,單說以前那個秦淮吧。秦淮是什麼人啊?那是警方派來的臥底!當年蕭川把她帶在身邊,搞砸了自己多少生意和場子?你們不都說蕭先生厲害,是神一樣的人物嗎,神怎麼還會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我看哪,”林斌停下來,啜了一口茶,繼續說,“我看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發現秦淮的身份之後,下了那道狙殺令。”
“他沒有。”林妙微垂著眼睛,似乎正在看著茶几上精緻的果盤,忽然淡淡地接道。
“……什麼沒有?”林斌一愣,“當年那個命令,不是他親自下的嗎?”
林妙終於抬起眼睛,嬌媚的臉被燈光照著,眉眼間顯出幾分憔悴來。其實她現在也才不過三十歲,可是這麼多年一直身處複雜的環境之中,菸酒不離。都說女人如花,可再美再嬌的花也經不起這樣的摧折,盛開至極豔也是一時的,過早的凋零才是最終宿命。
“命令是他親自下的。”她說。
當時秦淮的真實身份被發現,蕭川怒不可遏,將秦淮鎖在房間裡,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
結果也不知秦淮用了什麼法子,竟然逃了出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蕭川在盛怒之下下了命令。
“……可是,他很快就後悔了。”
“你說什麼?”林斌不禁瞪大眼睛,表示不解。
林妙卻重新沉默下來。
這麼多年以前的事,她卻仍舊記得清清楚楚。因為當時她也在場,目睹了整個過程。她跟在蕭川身邊這麼久,那是她頭一次見他發那樣大的火。那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僅僅因為一個秦淮,就變得像個完全陌生的人。
她是真的覺得他陌生。
她所認識的蕭川,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會輕易更改。她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女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隱瞞了真實身份和目的,並非真心待他的女人,哪怕要了這個女人的命,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她根本沒想到,他在盛怒之下做出那個決定之後,竟然很快就又後悔了。
如此反覆,早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蕭川了。
她難以置信地旁觀著,而他彷彿是剛剛做了一個此生最錯誤的決定,所以才會那樣快就後悔了。
其實當時一切都還來得及。
派出去的人還沒追上秦淮,只要立刻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