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公寓。”那裡一直是他盤踞的空間。
“那就把我的行李都放在你那兒吧!”她說得倒是一派瀟灑。
怕她沒聽清楚,翟潛耐著性子重申一次:“我住一樓公寓。”
“我知道。”不然她還不住呢!“你一個人住一間公寓,如果我再單住一間,那整棟公寓就只剩下三間公寓可以用來出租。還不如我們倆共用一間,騰出更多的空間給房客,好賺更多的錢。”
“我不習慣與別人合租。”他橫擺著的眉頭豎立著不容動搖的威信。
換作別人看他那臉凶氣或許會被嚇得妥協,她從小看那些要賬的地痞流氓的臉色長大的,還會怕他?
直接踏進他的地盤,她用行動宣告自己的主權:“從今天開始我就住這裡了,你把東西收收,給我騰出一間房來。”
“我說了,我不習慣和別人同住。”
“我也說了,我決定住在這裡。”現在到底誰是東家,誰是員工?她叉著腰仰著頭微眯著小眼瞪他。
見自己兇惡的嘴臉嚇不倒她,翟潛索性玩起智取的招數,“我可是個大男人,你跟我同處一室不怕不方便?”
“方不方便我說了算。”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
小丫頭不怕死?翟潛二話不說,長臂一伸脫去了上衣,赤裸的胸膛直接在她面前晃悠來晃悠去,他毫不避諱。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她?芳有有拿出身為東家的氣魄,“我以東家的身份命令你把衣服穿起來,否則我扣你這個月的工資。”
“我現在在自己的住處,我願意穿著衣服,還是滿房間裸奔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比橫,她還會輸給他不成?不就是脫衣服嘛!誰不會啊?
芳有有學著他的樣子,雙臂一伸,轉眼間上身就剩下一件小可愛了。
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居然跟他比脫衣服?說心裡話,翟潛驚訝極了,可臉皮卻繃得緊緊的,不肯退讓,更不願就此認輸——個性如此,他也不想的。
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位置,他的口中居然竄出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來:“有本事你接著脫啊!你看我會不會眨眼。”
“脫就脫,誰怕誰?”
一股火氣升上胸口,芳有有二話不說連小可愛也給脫了,上身僅著貼身的內衣。光滑的肌膚暴露在涼風中,冷颼颼的空氣和同樣冰冷的羞辱感讓她渾身打顫,她卻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靜對著他。
下意識裡她明白,如果此刻征服不了眼前這個男人,這輩子也休想讓他信服她這個東家。
這場征服翟潛的戰鬥卻遠比她想象中難打,他居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眉不皺地緊盯著她,目光交替間,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誰先挪開目光,誰就輸了這場戰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僵持仍在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芳有有隻覺得全身冰冷,可臉頰上卻有滾燙的液體在一路向下攀爬,滾到嘴邊竟是鹹的。
她哭了?
她臉頰上的兩行淚讓翟潛渾身一怔,手自然地拿起自己脫去的T恤拋向她的肩膀,他沉默地背過身去將她的行李拎到原本供他單獨使用的大臥室。
這一戰就算是他輸了,上天註定他終身臣服於她的腳下。
芳有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起來,好像很多年來積聚的委屈全都壓到了這一刻,一直壓出了她的淚腺所能承受的範圍,然後便是決堤。
她不想哭的。
很小的時候,她看過媽媽哭,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揹著檯燈的角落一陣陣地抽泣著,可是她哭完了,爸爸還是選擇跟媽媽離婚,繼父還是拿了媽媽所有的錢跟別的女人跑了,媽媽還是要揹負高額的債務。
後來媽媽病了,病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