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為何,正想似昔日那般回說兩句,可手一觸到隆起的肚子,邢夫人又改了主意,只淡淡一笑,對著自己的妹妹道:“我倒不知外頭的年景如何,只知道你們一貫忙著,前兒三妹病了,聽說使了丫鬟去你們家,你們也沒空去瞅瞅,倒教她生了好一場氣兒,還是我訓了她兩句,才丟開不提了。”
二姨太太笑得越發尷尬,只忙說道:“姐姐不知道,我們哪敢和三妹比,不說她在家裡,一應用度都有姐姐給著,單是她一個姑娘家,又不出門子,也沒個用錢地方。哪像我們,成天算計著短錢少用的,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
說著,這二姨太太不禁想起從前來,只嘆氣道:“唉,若說起來咱們家以前雖比不得這府裡,卻也有幾分家業的,只是我命裡無福,小時候沒享著也就罷了,如今更是……”
談親事邢夫人獻策
正說著,王善保家的打起簾子進門來了,只朝著邢夫人道:“璉哥兒打發人來問太太,前兒送的花露可中用,太太若覺著好,他這番出門,正好順路帶些回來?”
邢夫人一聽,便抿唇一笑,只說道:“這孩子也是,出門辦事還惦記著這些,也不怕他老子錘他。”
王善保家的聞言,便忍不住笑了,只朝著邢夫人說道:“夫人這話說的,我瞧著璉哥兒這行事,倒是從老爺那學來的,怪不得人常說,咱們家璉哥兒和老爺是一個巴掌打下來的,不光摸樣兒,就是連這性情也像著呢。”
邢夫人聽了,低頭笑了笑,只看著王善保家的嗔道:“什麼像不像的,我瞧著他們父子倆個,活脫脫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成天胡鬧,虧你還滿口奉承著,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去。”
王善保家的聽得邢夫人這麼一說,只忙笑道:“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哪有奉承話,太太若不信,只往外頭瞧瞧,太陽正照著呢,一絲風氣兒都沒有,老天爺都證著我這話兒沒差呢。”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笑開了去,二姨太太也附和著笑了幾聲,對著邢夫人說道:“這是府上的哥兒有孝心呢,還是姐姐有福氣兒。”
邢夫人聽得王善保家的這話,本有哭笑不得,可待得聽了自己妹妹這話,不覺有些不自在,只微微笑著道:“不過白說幾句罷了,算什麼福氣兒。”
說著,又吩咐王善保家的道:“你打發給璉兒回一聲,讓他不用帶什麼花露花粉回來,倒是前兒他打外頭買的那自行的小人小馬,迎丫頭頗是喜歡,只是給了元丫頭幾樣,湊不成套了。他今兒既要出去,便照著前兒那些東西,再買幾套回來,散了各院子去,也省的她們那幾個小的,再讓來讓去的,她們不嫌麻煩,我倒看得眼花了去。”
王善保家的聽了一笑,只忙應下了,正要出去打發人傳話。外頭簾子一動,翠雲忙不迭的進來了,匆忙朝著邢夫人行了個禮兒,便略有些慌張的說道:“太太,東府來人說,他們府裡的大太太有喜了。”
這話一出,除去二姨太太,滿屋子的丫鬟婆子都驚得目瞪口呆,傻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兩府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東府大老爺最是個一心成仙,無心女色的,如今口稱要煉什麼仙丹,已是將近半年未曾回府了不說,更是極其忌諱著見了陰人女眷去,眼下這東府大太太卻突然有了身子,真有些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邢夫人眉毛一跳,只忙問著翠雲道:“這可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東府大太太就有喜了?”
翠雲瞧著屋裡眾人這般情狀,哪不知邢夫人所問為何,當下只抿唇一笑,笑說道:“前兒東府大老爺綁了珍哥兒去觀裡時,東府大太太不是過觀裡去求了幾日麼,這世上的事兒偏就這麼巧,倒教人不知說什麼才好。”
卻說自打這東府大太太有了身子,兩府裡似也沾了喜氣,極是太平安穩起來。
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