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把那套頭面戴出來。我以前常聽積古的老人說,這玉最是養人了,常佩在身上,百邪不侵不說,還能消災除禍。你如今有了身子,正合該戴這些去,往日沒有還罷了,今兒大太太既賞下了,怎麼也該戴出來才是。”
趙姨娘笑著搖了搖頭,只說道:“我給三姑娘留著呢。”
周姨娘聞言,不由得看了趙姨娘一眼,方小心說道:“如今三姑娘在老太太身邊養著,又記在了太太的名下,哪兒能少了這些東西去。”
趙姨娘聽得周姨娘這話,嘆了口氣,方說道:“縱然不會少,我也該備著些,不為旁的,只為我的心罷了。再說著,咱們府裡這境況,你也不是沒瞧過的,便是養在老太太身邊又如何,她到底是我生的,打根子上便比別人差了一等去。昔日姑太太姐妹四個,只揚州那位姑太太一人是嫡出,老太太待那三位姑太太也算得親厚了,可出門子的時候,那形景摸樣,我雖不曾親眼見過,可聽過的話兒只怕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去。”
聽著趙姨娘這話,周姨娘也不由得嘆息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似想起了什麼,又問著趙姨娘道:“說起來這些時日下來,大太太也很是恩賞些東西下來,前兒的宮花宮扇,如今又是頭面首飾,雖說是璉哥兒孝敬的,可他一個小孩子家,哪來的這麼大本事,別是藉著大老爺的聲名,在外攬了什麼事罷?”
趙姨娘聽了,尋思了一遭,只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著大太太身邊王姐姐的話兒,璉哥兒在金陵那邊很結識了幾個人,聽說都是些有能耐的。江南那地方,歷來便極富足,這些東西,咱們京裡稀罕著,可在那地方,說不得也只是尋常物件罷了。再說著,金陵薛家不也是沾了這個便利,才這般豪富麼,那回送東西來是落了人的。不過薛家也不大成樣兒了,聽說他們家上進的宮花,竟沒爭過璉哥兒他們打外頭採買的,白丟了一個差事去。”
聽著趙姨娘這話,周姨娘彷彿有些坐立不定起來,只往外頭略看了幾眼,方轉回頭來說道:“且不說這些了,好也罷,歹也罷,與我們都不相干,倒是今兒我聽說,你家的弟弟也進府來了,不知現作著什麼差事?”
趙姨娘聽了周姨娘這話,哪不知周姨娘的言外之意,一時倒把旁的事兒放下了了,只看著周姨娘笑說道:“怎麼問起這個了,可是你家裡人想通了?”
卻說賈璉因前兒捱了賈赦一頓訓,雖悶悶不樂了一陣,但倒把心中有些想不得的念頭都丟開了。
怎麼說賈璉到底是個心腸不壞的,如今邢夫人待他不算差,迎春又是個性情軟弱的,賈璉便是有些不喜之處,可也著實尋不出挑刺的理兒來,否則賈璉也不會時常孝敬東西給邢夫人了。
如今被賈赦訓了一通,賈璉也不免覺著先前的試探是多此一舉,且不說邢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單年歲就比不過他去。
賈赦已是明言了這爵位將來是給他的,想來將來也沒什麼變數了,至於這些產業,待得邢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長成時,想來他早就不稀罕了,到那時候,便是給出去也無妨。
這麼一想,賈璉倒覺著還是自己的老子有見識,見著上頭有老太太坐著,襲了爵卻掌不了權,索性便裝作萬事不理,私底下卻為日後打算,偷攢著銀子私房,畢竟這沒了權還罷,沒銀子是到哪都行不通的。
一時,賈璉不免又想到了賈赦提給他的分紅,心下一動,竟也生出些置產買業的心思來了。
這錢賈赦雖說是給他花銷的,可賈璉如今也明白過來,與其把銀子扔水裡聽響兒,倒不如置點私房,日後手頭寬裕不說,還能給後人留下點東西。
賈璉正想著這兩百兩銀子置什麼產業合適,外頭簾子一動,賈璉轉頭一看,原是他身邊的丫鬟錦繡進來了,於是笑道:“我道是什麼人,原是你進來了,怎麼外頭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