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這些東西,你也該常常帶著,橫豎也不是稀罕玩意,收在匣子裡,倒白糟蹋了。若帶在身上,拿在手上,自己看著舒坦,旁人瞧著也喜歡。再說,你父親若見你時常拿在手上,知道你喜歡,少不得還要給你幾樣呢。”
邢夫人正說著,旁邊的丫鬟已是把前兒賈赦給的那個掐絲鎏金匣子拿過來了。
邢夫人笑著接了匣子,正開匣看時,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僵住了。
旁邊的丫鬟瞅著不對,忙往裡一看,當下便唬得不輕,只見裡頭不但香囊不見了蹤影,竟連那幾把扇子上的寶石也被人扯了去,只留著破爛不堪的扇骨扇面躺在裡面。
恍眼瞧著,這哪裡是價值千金的寶貝,竟是連乞丐身上的骯髒衣裳都不如了。
那丫鬟慌忙跪下,對邢夫人道:“太太明察,奴婢實在不知這裡頭的東西怎麼會這樣。前兒姑娘拿了匣子回來,便一直收在櫃子裡,也無旁人動過,今兒太太問起,奴婢才取了匣子出來。”
邢夫人聽了,冷笑兩聲,只道:“你也不用說了,我倒清楚著,必是哪個黑心爛腸子的下作東西,順手偷摸了去。看來是府裡對你們太好,竟養出了幾個賊來了,今兒若不料理一番,怕明兒強人就該上門了。”
說著,邢夫人便讓人去請了賴大家的過來,要好生審審這事,一時間,屋裡的丫鬟婆子都嚇的渾身打顫。
迎春最是個老實仁德的,見著邢夫人動怒,只低著頭,細如蚊吶的勸說道:“還是算了罷,只當是我不慎弄丟了。”
邢夫人聽著,只朝著迎春道:“胡說,今兒他們能偷摸東西出去,焉知以後就不敢拿你打主意,再往後,誰知還能做出什麼事來。寬和待下是好,也要看是什麼人去,今兒能拿,明兒就敢騙,似這等下作東西,你只管拿出小姐的身份來,該怎樣便怎樣,若有人不聽的,你就回了我去,便是我也奈何不著的,橫豎你老子還在呢。”
迎春聽了邢夫人這話,一時不語,只低著頭又擺弄衣角去了。
邢夫人說了迎春一番,心頭越發動氣,兩個眼睛裡竟要冒出火來似的,只盯得那些丫鬟婆子瑟瑟發抖,竟是連站也站不住了。
司棋也唬的不輕,兩眼只敢盯著那匣子看,眼珠兒都不敢輕易動一下了。
突然,司棋想到了一事,只細著嗓子道:“對了,前兒老奶奶進來給姑娘請安的時候,我好像見著她拿著這匣子擺弄過。”
捏假賬賈赦怒抄家
“老奶奶?”邢夫人正愁著沒地方出氣呢,只怒衝衝道,“哪門哪家的老奶奶,我瞧著她不是什麼奶奶,竟是府裡養著的老不死的賊頭兒。”
旁邊侍候的丫鬟見著邢夫人生氣,忙趁機下話道:“太太不知道,這個老奶奶原是我們姑娘的奶嬤嬤,最是喜好喝酒賭牌。往日她在府裡時,因掌著姑娘的月例,便常同人鬥牌耍錢,起先還好些,後頭見著姑娘仁厚,常常輸光了姑娘的月例不說,還時常尋摸著姑娘的東西去換錢。前兒,太太身邊的王姐姐,本要攆她出去,只是被二太太撞見了。二太太便說,好歹也奶過姑娘一場,原也比別人體面一些,便賞了幾十兩銀子放她回家享福去了。”
見邢夫人聽得柳眉倒豎,那丫鬟暗自稱願,正要趕著再說幾句,門外去進來了一個年輕媳婦,只朝著邢夫人陪笑道:“太太,可別聽這小蹄子胡扯,我婆婆如今眼又昏,耳又聾的,日間也不怎麼走動得,只是偶爾進來瞧瞧姑娘罷了。再說著,這主子的東西,我們便是有一百個膽兒,也是不敢誤下的。以前我婆婆動姑娘的東西也是不得已,這府裡的月例是我婆婆掌著,可姑娘的使費也是我們供給的,有時少了什麼,缺了什麼,月例不夠,這多出的花銷,還不是我們填補著,便是動了什麼東西,也都填補進去了。”
這媳婦竟是明仗著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