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了進來:“老爺回來了。”
話兒還未落地,賈政便沉著臉進了屋來,周瑞家的瞅著不對,忙忙的上前行了禮,便想退出去。
王夫人見著賈政來了,只打發周瑞家的道:“還不叫外頭的人倒了茶來。”
又上前帶著幾分小心,試探著問道:“老爺,可是朝裡出了事情?”
說著,周瑞家的遞了茶來,王夫人接過茶,正要捧給賈政,賈政看著王夫人問道:“我正有事問你,這趙姨娘有了身子,我聽人說,你竟沒打發個人去瞧一瞧?”
王夫人聞言,心知賈政是興師問罪來了,只作勢想了一回,笑說道:“怎麼沒打發人去看,周瑞家的今兒才去了一趟,說是趙姨娘歇下了,才回來的。”
賈政聽著,盯著王夫人的目光越發銳利,只質問道:“既是去看過了,那趙姨娘身邊沒人侍候的事,你是知道的了。”
王夫人一愣,不解道:“怎會沒侍候,趙姨娘並著周姨娘都是每人兩個丫頭,每月二兩二吊錢的月例。因著趙姨娘有了身子,我還特意撥了個年長的嬤嬤過去侍候,就怕她人年輕,一時不知該怎麼著。老爺如今問這個,可是趙姨娘那邊有什麼原故”
賈政看著王夫人的神色,見她臉上滿是疑惑,倒把心中的不滿略放了些,只狐疑的問道:“月例和丫鬟嬤嬤你真給過去了?”
王夫人見賈政問的稀奇,忙道:“怎麼沒給過去,怕著旁人不盡心,我特地讓周瑞家的領著過去的。”
賈政聽著王夫人這麼一說,也不解起來,只奇道:“若是給了的,怎麼我過去的時候,卻沒見著人呢,這倒是奇了。”
王夫人也是一頭霧水,周瑞家的見了,忙滿臉堆笑的湊過來,笑說道:“老爺和太太許是不知道,前兒我才把人送了去,過了還不到幾個時辰,趙姨娘便嫌那嬤嬤嘮叨,死氣白賴的要我領回人去不說,口裡還很有些不好的話兒。那嬤嬤本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兒,哪裡受得了這番氣,當下便要找老太太告狀去,我說了一籮筐好話,那嬤嬤才作了罷,只說自己年老不中用,在老太太那兒辭了活去。”
話兒說到這地步了,不用說賈政也明白了,趙姨娘本就是個伶牙俐齒的,賈母跟前的嬤嬤自不是尋常人等,這沒嬤嬤侍候,多半是趙姨娘自己惹的禍。
可轉念一想,賈政又覺不對,只冷冷的看著周瑞家的道:“嬤嬤便作罷,那丫頭呢,兩個丫鬟總不會也都辭了去罷。”
周瑞家的笑道:“趙姨奶奶身邊的丫鬟,是老太太提拔姨奶奶時便給了的,上月裡一個叫小玉染了病,按規矩本該移出去,另換個丫鬟使喚,只是姨娘同那丫頭主僕情深,便說不用添人,只等著小玉病好了再補進來便是了。至於另一個丫頭,今兒我去看姨奶奶的時候,聽周姨奶奶說,好像是那丫頭的娘病了,旁的周姨奶奶也沒說。”
聽著周瑞家的這麼說,賈政越發覺得失了面子,瞪著周瑞家的惱怒道:“你既知道,怎麼也不稟給太太一聲”
周瑞家的滿臉慚愧之色,只回道:“我正想和太太說呢,就見老爺你過來了。”
賈政當場被堵得說不出話,只朝著王夫人道:“我還要到老太太那兒去一趟,便不留著了,趙姨娘到底有了身子,凡事你也多留心些。”
說著,便匆匆又出去了。
王夫人送著賈政出了門,才轉回身,坐到椅上問著周瑞家的道:“趙姨娘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瑞家的笑道:“李嬤嬤是有些脾氣的,趙姨娘素來也口舌鋒利的,不知怎麼鬧了一場,李嬤嬤死活辭了去,我也是沒法子的事,好在李嬤嬤到底看在太太的份上,沒在老太太面前說什麼。”
王夫人聞言,只端起茶杯,細看著杯上的花紋,淡淡道:“明兒拿十兩銀子並著幾匹綢緞給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