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著二姑娘心裡不自在,女兒家心思細,倘若為這有了什麼不自在,倒叫我這做嬸孃的,心裡過意不去。”
聽著王夫人提起趙姨娘,賈母只是一笑,而後聽著王夫人提及了迎春,賈母臉色一滯,難免要多想幾分,畢竟都是她的孫女,雖說難免有偏愛,但這明面卻得不偏不倚才算公道。
賈母正想著,邢夫人卻忙不迭笑了,只對著賈母說道:“我正想和老太太說這迎春的事兒呢,咱們家迎春論摸樣兒,行事做人,一概都是齊全,只是單這出身不如意,日後若是議親說媒,難免被有些沒眼色的看輕了去。為這緣故,我平日便和我們老爺商議著,想將迎春記在我的名下,只是怕小人胡亂編排,一時也不好開口,如今老太太既說了三姑娘的事兒,我便厚顏討個情兒,將迎春的事兒一併了了。”
聽了邢夫人這話,不說王夫人是何表情,賈母卻是笑了起來,只說道:“你倒會討巧兒,既這麼著,這事便這麼定了罷。”
聽了賈母的話兒,邢夫人忙笑著應下,王夫人見大勢已去,也只得強笑著點了頭,只是看著邢夫人的目光,越發有些陰沉起來。
卻說賈赦接了定城侯府的帖子,今日自然少不得要過府走一遭,這定城侯府雖然也是世襲的爵位,但卻比不得榮國府寬敞大氣。
許是因著這定城侯結交來往的多是一些大儒文臣,這定城侯府裡秀木繁蔭,池水曲折,人入其中,如行畫上,倒是別有意趣。
這定城侯在花園裡的畫舫上,連設了几席,除去賈赦,尚還有些世家親友,權貴人物,賈赦也是時常見慣的,一時倒也不覺無聊。
這定城侯端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一言一行皆圓滑周到,不曾冷落了誰人去。
便是賈赦這樣曾被定城侯府慢待過的,聽了這定城侯幾句話兒,也深覺這定城侯果然是個可結交的。
這定城侯請了賈赦來,本是見榮國府漸有了起色,想彌補一下以前的過失疏忽。
原想著賈赦這樣牛心左性,素日又很有些妄為的名頭,他必是要放低些身段,好生賠些不是,才能挽回兩家之間世交的情誼去。
哪知賈赦竟是個沒心機的,不過聽了幾句軟話,便什麼也不計較了。
這定城侯見了,心裡難免看輕了賈赦幾分,只暗道著,賈赦這樣的性情,也是祖上積德,聖上念舊,才得了個閒官做做,若是換了其他差事,早被人算計的丟官棄爵了。
雖說看不起賈赦,但這定城侯拉攏賈赦的心思,卻是絲毫未減,畢竟不是誰都能從皇帝口中得個老實的評價的。
待得酒過三巡,定城侯微微一笑,略帶著幾分酒意,對賈赦嘆說道:“恩侯兄,如今這朝裡的風雲,可是變幻不定,難以預測,也不知幾時才能風平浪靜?”
賈赦正端著杯子飲酒,聽了這話,只笑說道:“風也罷,雲也罷,與我們有什麼相干,只要不進去攪風弄雨,這風雲變幻,也不過陰晴而已。”
定城侯聽了,點了點頭,只笑嘆道:“恩侯兄,你果然是個老實人,這朝堂上的事兒,哪有那麼簡單,這風雲雖與咱們不相干,可若是變幻的太快,難免叫人手足無措。旁的不說,前兒太子一案,不知牽連了多少人去,同是太子一派,可有的滿門族誅,有的卻加官進爵,誰是誰非,竟是教人無從說起。日後,若是風雲變幻,恩侯兄再是老實,也難保不被牽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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