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卻選得太偏了些,就這麼窄窄長長的小巷,若開在巷子兩頭,還有些人過往,可這店卻開在了巷子中間。
幸而這巷子裡還有一家出名的醫館,這請醫問藥的人自然是日日不斷,這點心鋪的生意,靠著這些病人口口相傳,倒也還算不錯。
只是到底位置偏了些,難免受些影響,眼下這時辰,外頭街上的糕點鋪裡還很有些人排隊等著,可裡頭這賣七寶棋子的店鋪卻冷清的無人問津。
賈赦倒無心管糕點鋪的生意好不好,對他而言,如今沒人正好,省的他多花了時間去。
雖說是給邢夫人和迎春買的東西,但想起迎春分送給各院的點心,賈赦不免多買了些。
偏巧著這店裡又出了幾樣新奇的點心,賈赦瞧著那摸樣有趣,想著迎春許會喜歡,便幾樣湊一匣,買了六個攢匣的點心。
這一通買下來,賈赦倒是無礙,但卻苦了跟在他身邊的幾個小廝,這個提幾匣,那個抱兩盒,竟是一手也不得空。
偏這巷子又窄,來往人雖不多,但也有那麼幾個,這幾個小廝,提著東西,被人一撞,一時竟沒立住。
只聽得一聲驚呼,賈赦回頭一看,幾個小廝倒成一堆不說,這點心匣子也落了地,那匣子上的鎖釦兒也彈了開,滾了一地的點心來。
賈赦正看著地上的點心,那幾個小廝卻已是跳了起來,只指著一旁撞著他們的人道:“你這人沒長沒長眼睛,瞧著我們過來了,你不讓也罷了,還故意撞上來,你安得什麼心。”
那人聽了這些小廝的話,也激了氣出來,只說道:“你們才瞎了眼,這大路朝天,誰人走不得,說我撞了你們,我還說你們撞了我呢。”
說著,那人只一把抓住一個小廝,口裡叫道:“哎喲,我的腰疼的厲害,定是你方才撞折了去,這該怎麼算?”
那些小廝雖跟在賈赦身邊,也見過些世面,但素來便在富貴之鄉,哪見過這等市井潑皮,一時竟都被唬住了,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倒是賈赦,一聽那潑皮的言論,難免覺著好笑,這碰瓷的把戲兒,竟是到哪都能遇著的。
只是好笑歸好笑,賈赦卻不是那能被人欺到頭上也沒個言語的,臉色一沉,隻眼神銳利的盯著那人道:“怎麼算?這旁邊就是醫館,撞沒撞折,大夫一看便知道,若真是我這幾個下僕撞折的,這藥湯費兒,我也不吝嗇給。可若有人藉機訛詐,我少不得請了官差過來,一併兒理論理論了。”
聽著賈赦這麼說,再一瞅賈赦的穿著打扮,那潑皮哪不知是撞上鐵板了,身子抖了抖,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只說道:“算我倒黴,今兒也遇著了。”
說著,便鬆開手,欲脫開身去。
那幾個小廝慌亂過後,卻也醒覺了過來,無端被人賴了一回,如今哪肯饒過這潑皮去,當下幾個人互使了眼色,當下攔住了那潑皮,這個說腿疼,必是摔著了,那個說手沒知覺了,怕是要斷了,橫豎只拉著那潑皮往醫館走,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
那潑皮急的不行,他哪不知這幾個小廝是裝出來的,可倘若這幾人真有個什麼病痛,他跳河裡也洗不清。
於是這邊拉,那邊退,好不容易,才擁擁嚷嚷著到了醫館門口。
見那幾個小廝,一邊拉著那潑皮不放,一邊鼓著氣兒要去敲門,賈赦難免怕鬧的太過了,正要開口喝止。
只聽得“吱呀”一聲,醫館的大門卻從裡頭開啟了來,走出三四個人來,那為首的面色蒼白,隱隱咳嗽不止。
賈赦瞄了一眼,只隱隱覺出幾分眼熟,偶然記起這人是誰,忍不住脫口叫道:“聖……”
話兒才出口,那人便冷冷看了一眼過來,賈赦打了寒顫,慌忙改口道:“盛老爺。”
那人挑了挑眉,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