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書,心裡著實放不下,故而過來同太太說一聲。”
王夫人聽了,越發悲從中來,只拿帕子抹了抹淚,拉著周瑞家的訴苦道:“元丫頭素來便是個心實的,只怕勸也勸不住她。我是作了什麼孽,才生下這個兩個祖宗來。往日一個比一個懂事聽話,半點也不用我操心勞累,可如今也不知怎麼了,卻是理也不理會旁的,只隨著性子來,丫鬟婆子勸了也不聽。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到珠兒屋裡去,大夫明明吩咐了他安心休養,偏生他還在看著那什麼詩書,我見了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周瑞家的聽了王夫人這話,難免也是一嘆,只忙忙的勸著王夫人道:“太太不必憂心,珠哥兒和大姑娘最是孝順聽話的了,太太既說了,想來珠哥兒自會改了去。倒是大姑娘,太太合該遣人去說一聲,省的丫頭們勸話,大姑娘不依。”
王夫人聽了周瑞家的這話,也知周瑞家的這話裡的意思,如今已病倒了一個賈珠,若是元春再出了事兒,王夫人便是鋼鑄鐵打的,也得痛碎了心去。
想到這兒,王夫人忙吩咐了丫鬟給元春傳話過去,又打點了些調養進補的東西,命人給賈珠送過去。
待得王夫人忙過了,周瑞家的見著屋裡沒人,忙又上前對著王夫人悄聲道:“前兒鄭華媳婦的事兒已是了結了,衙門裡頭那幾個獄卒,都被判了流刑,外頭的人送了一百兩銀子過去,管保著那些人活不到後天去。”
說著,又瞧了瞧王夫人的臉色,帶著幾分得意的笑說道:“原以為事兒難辦,我還想著若不成,便去求王家的親戚一趟,沒想到,銀子一遞出去,這事兒便悄無聲息的了了,大堂上那些老爺竟都是高臥安睡的,連眼皮子都懶得睜一下,下面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跟那廟裡的泥塑的菩薩似的呢。”
王夫人聽見周瑞家的話兒,先是皺了皺眉,而後聽了事了了,才略舒展了些,只心裡不大安,忙忙問道:“首尾可料理乾淨了,別又鬧了什麼事兒出來?”
周瑞家的知道王夫人是因鄭華媳婦的事兒,難免有些杯弓蛇影,行事也不如往常果斷,只微笑道:“太太放心,這出面的,給銀子的都牽扯不到咱們頭上來,那些獄卒,日裡不知收了多少黑錢,行了多少壞事,對頭仇家是幾輩子都數不清,這會子下獄判罪,不知多少人拍手稱快,便是當下便死了,旁人也不會多想一分,哪會疑到別的事兒?”
一語未了,外頭突然傳了聲音進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扯著嗓子,竟是有什麼人吵起來了。
卻說賈赦賈政因府裡出了這舍粥的烏龍事,雖及時上了摺子請罪,但也少不得挨頓訓斥,得些掛落。
好在賈赦在衙門裡頭的人緣不錯,雖沒有引為知己的,但也沒得罪過誰,故而衙門裡的同僚倒沒人拿這事說嘴的。
畢竟這家裡下人欺上瞞下的事兒,哪家哪戶都不曾少過,如今是賈赦府上倒黴,焉知以後自己家就不會出事,便是小家小戶,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少不得還要出個順盆順碗的,更何況這些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面眼的奴才了。
可這事到底出在賈府,便是衙門裡同僚不言,外頭的人哪有不議論的,這毒死人的命案雖是烏龍,但賈府施的粥的確是用黴米熬的。
一時間,外頭那些好事長舌的人,也不理會里頭的根由,只伸著舌頭胡亂編排著。
這個說榮國府早成空架子了,只是死要面子充光鮮,這才拿了黴米充個樣兒。
那個說榮國府裡米麵堆成山,就是當家的太太吝嗇成性,施粥的時候這也捨不得,那也給不出,最後扣了些黴壞了不能吃的出來。
還有的說,榮國府裡的太太老爺都不滿頂上的老太太,所以才賭氣拿黴米出來施粥。
話兒是越傳越離譜,到了最後,竟成了這京裡產的米都有毒,吃不得了,有些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