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輕輕撫著裙襬上細細的褶子,“我相信他品格的高尚,我知道他有缺點……也想過他是有錯的。但更多可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得不隨波逐流。但是我看到‘疊雲’在丁薔手上的時候,不得不讓自己面對這樣的現實——丁薔說,事實不是我想象的樣子的……事實即便不是我想象的樣子,也決不會是他們所說的樣子……我爸爸有錯,也許犯了罪……”
“小鎖,別說了。”施雲晚看到索鎖手指都在發顫,可見她內心的痛苦和掙扎,“你爸爸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好人不見得不會犯錯。犯錯也仍然是我愛的爸爸。”索鎖輕聲說,“就像我,你們也不得不揹負著我曾經傷人和坐牢的包袱。這是我們沒法抗拒的血緣關係帶來的包袱,願意不願意,都得背…
…可是,我不想這也成了別人的包袱。別人沒有這個義務。”
施雲晚明白過來。
她沒有急著表態,因為索鎖需要這樣一個出口,說出她心裡話來時,她的情緒不會太過低落……
“我最近常常在想,爸爸最後選擇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一定有什麼讓他覺得,那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我不願意去想,那到底是什麼……媽媽,您明白我在怕什麼吧?”索鎖問。
施雲晚輕聲說:“所以你不會跟彭因坦在一起了。”
“我不想讓他為難。”索鎖說。她停了好一會兒沒有出聲,想著彭因坦最後留給她的背影……童碧婭燦爛的笑臉……他們的擁抱和笑容,是那麼的沒有負擔……彭因坦應該是那樣的。
“小鎖。”施雲晚看著女兒。
索鎖抬起臉來。
她的眼圈兒都紅了……
“嗯?”她以為母親有話要說。
“過來,讓我抱抱你。”施雲晚伸出手臂。
索鎖抿了下唇,搖頭。
施雲晚有點兒失望,她還是隔著臺子伸手過來,握了握索鎖的手,說:“既然你決定了,那就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會支援你的。不過呢,我也有一點意見,想告訴你。”
索鎖點頭。
她粗糙的手指被握在她母親柔軟細膩的掌心裡,這讓她心內有片刻安穩。
“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何況你想的困難,也許並不成為問題。你的問題你自己解決,我要做的事自有我的安排。我們各自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是對彼此最大的支援。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很晚了,你得好好休息。上去吧。”施雲晚拍拍索鎖的手背。
索鎖看了施雲晚好一會兒,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又固執又倔強,也知道這固執和倔強遺傳自哪裡……她默默離開了。
施雲晚獨自坐了很久,才起身去把保溫壺給洗乾淨。她拿著白毛巾擦了好久的,才覺得把保溫壺擦乾了。
她覺得有點兒頭暈,不得不坐下來。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她拿過來看了下,揉著眉心,接聽了,待對方說話之後,她才軟糯糯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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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鎖翻了下報紙。報紙已經是三天前的了,不知怎麼看完沒收起來。她看到在頭版左下角有一則訃告。
她總是很避忌這些,原本想跳過去不讀的,卻被訃告中的名字吸引了目光,於是湊近些看看。過世的是位離休老幹部,姓包……她心裡一動,想想似乎跟自己不會有什麼關聯。就把報紙放下了,但還是有點兒心神不寧,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揉揉眼,開啟窗子透氣——昨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上一次留下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再下一層厚厚的,讓天氣變的更冷……她縮了下脖子,聽到響聲,回頭見姥姥進了廳,坐下來拿起了報紙。
“姥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