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角,他突地輕笑出聲,對著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沉音開口,“如果這艘船撐不到春雨到來,應該會很麻煩的吧——是該用到你的時候了,別讓我失望。”
“遵命……高杉大人。”
濃稠到吸不進一厘光線的滿片陰翳裡,岡田似蔵徐步走了出來。
全身上下袒露的面板早已呈現出不正常的死灰色,他翕動著青白嘴唇,沒有分毫血液流淌痕跡的麵皮毫無預兆地扯起一個怪誕的笑容。
他的右臂此時已被紅芒乍洩的刀脊所替代,潛匿在繚繞光暈之下的錚亮刀身中探出黏膩腥稠的觸角,成股成結鑽入他早已一片死氣沉沉的皮肉中紮根固連。
在高杉晉助似有若無的輕慢視線注視下,岡田似蔵拖過一輛暗色機車,喘著粗氣翻身跨坐在軟座上。
他一擰油門,後翼的噴射器躥出激越火苗,機車如箭離弦般一飛而起,衝向三三兩兩浮在空中仍在不停地連連開炮的穩健派飛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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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田銀時拖著玖木綾乒乒乓乓奔進艙內一把甩上艙門,將重重薪火連同白日光照一起阻隔在厚鐵板的另一頭。
“那個高杉晉助不會就這麼死了吧?……他知道的有關於我的事情,看起來比桂大腦裡全部的常識還要多得多的樣子。”
摸黑磕磕絆絆地往前走著,玖木綾嗅到空氣中傳來焦糊的氣味,不由得屏住呼吸按了按額角,十分擔憂地對他說,“如果高杉就這樣在打。炮的時候被轟死了,我會感到很困擾的。”
“說什麼蠢話,別再杞人憂天了,花子。”
坂田銀時一口否定了她悲觀的揣測,一手摸著牆壁探索前路,一手在滿目漆黑中豎起了食指舉證道:
“這世上的中二都是不死之身啦,像是那個什麼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風紀委員長*不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嘛。就算是在櫻花樹下被一顆鳳梨頭攻得下不來……攻得遍體鱗傷,到最後不還是拿著殘疾人專用拐反攻回去了。”
“你剛才是想說下不來床吧,確實是想說下不來床對吧?”
坂田銀時義正辭嚴地矢口否認,“花子你想多了,爸爸怎麼可能是死基佬。”
“嗯,那你就是人民的好同志。”
“……同志也完全不對!!!”
前方終於有扇緊闔的門漏出了一線燈光,玖木綾和坂田銀時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輕手輕腳地邁了過去。
玖木綾在冰涼的鋁合金門把手上扣攏五指,不做聲地緩慢將其旋擰而開。
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一時之間被突然亮起的光線刺中。
兩人生理性條件反射地閉上眼。
再度睜開時,艙房的全貌映入眼簾。
“……你在這擺著雙槍老太婆的造型的想怎樣,兔美?”
“……你怎麼會在這裡玩兒捆綁羞恥PLAY,神樂?!”
坂田銀時和玖木綾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異口同聲道。
穿著粉色露腰和服的金黃色長髮女人左手持槍,直指著被綁縛在木樁上的糰子頭少女,另一手裡的手槍端端穩穩衝向了門口的兩人。
木樁上動彈不得的夜兔少女看見來人,清澈藍眸飛快地眨動幾下,盯著對方的臉脆聲說:
“阿銀,飼料小姐,我都到這裡來找假髮了,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他阿魯,等他出現了一定要罰他五十年份的醋昆布阿魯。”
“誰是兔美啊……你以為到現在我還會繼續承認你起的那些奇怪的外號嗎?!”
少女正前方的來島又子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眼玖木綾,斜梳的單馬尾披垂在頸間,抿起嘴唇冷笑道:“上次在江戶一戰之後,我就知道很快會再見到你的。這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做好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