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暴出一聲大喝:“……快回來!怎麼又回到樹根底下去了啊近藤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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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是命運多舛。
玖木綾單手託著腮,眼也不眨地直視著吧檯前忙碌的人影,不由得打從心底深切地感嘆了一句。
她做夢也沒想到,前一天還兵戈相向幾乎不拼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敵人,現在卻面帶公式化的迎賓笑容親手調製一杯酒越過檯面遞到她手上。
“不喝嗎?”
沖田總悟手握銀勺漫不經心地攪拌著香蕉船,看見她摩挲著玻璃酒杯卻一口也沒碰裡面的酒,便隨口問了一聲,然後又轉頭遠遠地喊道,“麻煩給我一杯伏特加。”
“我不會喝酒。”
玖木綾想也沒想就給了他回答,目光逡巡在他隱約可見稚氣的挺秀面容上,“倒是你,喝酒沒問題嗎,明明還是個鮮嫩多汁的未成年吧。”
“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挖起一勺奶油冰淇淋含在嘴裡,某個未成年面不改色地說道。
“明明剛過十八歲吧,總悟你。”絲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對方的謊言,土方十四郎低頭研究了一會兒酒品單,終於啪地將活頁一合,“給我來一杯日式蛋黃雞尾酒。”
“對不起,沒有這種奇怪的東西。”清見端著杯伏特加走過來,輕手輕腳地擱在沖田總悟面前的桌子上,微笑著回覆道。
“一盆黏糊糊的狗糧給這個人,麻煩了。”有禮有節地淺淺一頷首,沖田總悟指著對面的土方,對桌邊的清見緩聲說道。
清見也點了點頭應承下來,手中的自來水筆刷刷地在紙薄上記了幾筆,“好,狗糧一盆……三百元整,多謝惠顧。”
“……”
近藤勳鬼鬼祟祟地用餘光瞄一眼人來人往的吧檯,將音量壓到最低,悄悄地小聲提醒,“別忘了,我們是來秘密偵查的,要自然一點裝作認真在玩樂的樣子——隱蔽,注意隱蔽。”
玖木綾當機立斷地應聲道,“從你穿著真選組隊服踏進居酒屋大門的那一剎那,隱蔽什麼的就註定和你無緣了,局長。”
“……咳。”假意清了清嗓子,近藤勳故作歡欣鼓舞地向吧檯揮了揮手,“請給我們每人兩壺燒酒。來玩拼酒吧,民那~輸了可要接受懲罰哦~?”
“……好像在句尾看到了什麼猥瑣的符號。”土方十四郎嘴角一抽,注意到玖木綾眼前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卻還是滿滿的酒杯,“而且,這傢伙好像不會喝酒吧。”
“沒關係,沒關係,這麼好玩的遊戲不參與怎麼行,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近藤勳將前方滿盛著流轉的金熒液體的杯子又向她推了推,孜孜不倦地勸說道,“先少來幾口做個預熱吧,阿綾小姐——那邊的waiter,我們的燒酒還沒好嗎?”
……
輕手拿過那杯不知名的酒,玖木綾猶豫片刻,還是依言淺淺地嚐了一口。
濃郁的辛辣味道在唇齒間綻開,被燠熱的吐息在口腔裡融化,又慢慢轉為沁入心脾的甜香。
不由自主地仰頭把整杯都一口氣灌了下去,她咂了咂嘴,讚不絕口道,“真好喝。”
“我就說嘛,酒這種東西……”近藤勳哈哈大笑著前傾上身,越過桌子大力拍了拍她的肩,又一本正經地說了些什麼。
但她一句都沒再聽進耳中。
若有所思地用指腹摩擦著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玖木綾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而古怪。
……酒這種東西,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她可從來沒沾過。
“喂,真巧啊。”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了話,掀簾而入的銀髮男人一身武士裝凌亂落拓,左手揉著亂糟糟的捲髮,一臉還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