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累了……等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去散散心,我一直覺得是爸爸束縛了我的自由,可是他一離開,我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責任有多麼大……我很慚愧,我想逃了……”
嘆口氣,蕭籽棠伸手拿過那碗湯,吹了吹,遞給凌少璇,“沒有什麼比快樂的活著更重要,從前的遺憾就不要重演一次,好好的照顧自己,讓後悔走遠一點……少璇,你不是一無所有的,就算做不成夫妻,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是很親的親人……我很希望你能幸福……別這樣低落,需要你的人還有很多……”
笑了笑,凌少璇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接過湯,看著比自己還堅強的蕭籽棠,“‘讓後悔走遠一點’……你的後悔是不是還沒有走開?現在爸爸不在了,你也聽到他說的話了,有更好的選擇就去吧,你和孩子需要的照顧我可給不了,等忙完了爸爸的葬禮,我們離婚吧……如果你不知道怎樣開口的話,我去找廖蒼毅談吧,你們分開的夠久了,我看他也反省的差不多了。:”
握緊了手,蕭籽棠想起廖蒼毅發給自己的那條簡訊,苦笑著搖搖頭,“我怕他現在冷靜的過頭了——也許他忽然發現,我不是他最好的選擇,在一起根本就……”
“傻瓜。|| ”凌少璇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怎麼會這麼想呢,他要是敢那麼說,我就揍扁他……放心,交給我,我會好好和他談,把這一切都解釋清楚,你們就沒事了……”
沒再說什麼,蕭籽棠只說,一切等榮伯的葬禮結束之後再去談。
三天後。
陰雨綿綿。
墓地。
草地綠油油的,踩上去很軟,遠山在雨霧的籠罩下顯得朦朧。
凌榮山的墓地選在了這塊寧靜又美麗的郊外。
儀式很簡單,來的也都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和夥伴,凌少璇和蕭籽棠都一身靜默的黑衣,撐著同一把傘,靜靜的立在人群前排。
看著潮溼的黃土一點點的填進墓穴,小雨潤溼了所有人的眼眶——
就這麼結束了……
一個人的生命……
輕輕的交握住雙手,蕭籽棠看著墓碑上榮伯的笑貌,眼圈泛紅,側頭,靠在了凌少璇的肩頭。
摟住妻子,兩個人無聲的依偎著。
白薔薇在雨水的洗滌下愈發的潔白,一支,兩支……
轉眼間,放滿了墓碑四周……
和參加葬禮的所有人一一道謝,看著他們帶著或真或假的悲傷散去,一時間,陰沉的天地間只剩下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
不遠處,正緩緩的走過來一個撐著傘的男人——
一襲肅穆筆挺的黑西裝,頭髮很短很硬,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幽深的黑色墨鏡,緊抿著的嘴唇,透出一絲的無奈與傷感……
葬禮……
他最討厭參加的葬禮……
曾經他一度因為幼時的車禍而產生了陰影,害怕醫院,害怕一切和死亡有關的事物……
靜默的走近,他撐傘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前方依偎在一起的凌少璇和蕭籽棠,他低頭,慘然的笑笑,出聲,“我好像來晚了……”
前面的兩個人一齊回頭,看到廖蒼毅來,蕭籽棠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異樣的複雜……
“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是嗎……”
那條簡訊,這些日子以來針扎一樣的刺著她的心……
凌少璇看著他手裡的那捧白菊,微微一笑,“謝謝你能來……”
目光掃過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廖蒼毅臉上的笑容帶了一絲絲不被察覺的痛,沒有說話,他徑直往前走,停在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俯身,將花束放在了凌榮山的照片下面。
——想說的話,只有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