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帝王的反應,定禪心一涼,知道大勢已去,仰頭大吼,較為黝黑的面板皸裂,勾勒出可怖細紋,身形隨之暴漲。
薑糖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了一隻大烏龜。
大得快擠不下朝安殿。
烏龜妖張大嘴巴,一股口臭撲面而來,裡面細細密密的牙齒,令她頭皮發麻。
倒不是害怕,更像是密集恐懼症。
她偏頭移開目光,閃躲掉他的第一道攻擊,跳至到了他堅殼後背上。
這時,聞鏡已經出手,凜冽的寒光一閃,戳瞎了它的一隻眼睛。
薑糖拳頭擊地,裹挾著千鈞力量,僅僅兩拳,便讓烏龜妖的千年堅殼碎裂。
聞鏡戳瞎了它的另一隻眼睛。
兩人配合默契,此妖雖千年妖孽,修的是奪氣運之道,不知害了人界多少國家,但在大乘境和化神境修士眼中,像是螞蟻撼動大象,自不量力。
不到半盞茶,烏龜妖重重落地,地面浮起紛飛灰塵,陽光下跳躍不定。
朝安殿的動靜大得驚人,已引來幾位守衛和宮女,遠遠躲在門口,趁主子沒發現,悄悄看了幾眼。
眾人的目光凝在烏龜堅殼上的一男一女。
男人黑袍獵獵,神色冷靜。
女子轉動手腕,和他對望,手指比了個奇怪的姿勢。
他回了個足以令眾人失神的微笑,面具之下,微露出的下頜弧線美好漂亮。
妖孽已除,帝王以為事情告一段落,正要給他們封賞。
薑糖卻道:「聖上有所不知,妖孽雖除,魔王未消滅。」
帝王憂心忡忡:「可有解決的辦法?」
「魔王以人界氣運為生,被他吃下的氣運,必須從他口中吐出來,屆時,他的力量不足為懼。」
帝王:「請說,吾必在所不辭。」
「世間百姓的磨難災亂,都是魔王奪取氣運引發的後果。世人不知魔王現世,您需要昭告天下,尤其是失去家人重病垂危的百姓,循循善誘地指出,這位是害他們的元兇。」
薑糖掏出一張畫像:「魔王的畫像,您記得讓畫師臨摹。」
遞出去的幾秒內,聞鏡瞥到了畫中人的模樣,正是自己眼中盛滿暴戾的表情。
聞鏡:「……」
他瞬間了悟她一系列的操作,心中被一股難以表達的情緒衝撞著,斂下眼眸,唇角微微翹起。
帝王接過畫:「此魔王的眼神著實嚇人,若小兒老人看人,怕是會做噩夢,甚至嚇得生病也有可能。」
薑糖歪頭道:「那就別讓他們看,告訴他們,這魔王叫做——聞鏡。」
聞鏡笑了一聲,她望向他,表情古怪精靈地變化。
他這才掩飾地輕咳。
帝王並不在意幾聲動靜,全神貫注地想著魔王,又問:「告訴百姓,對魔王有什麼效果?」
「家國氣運,由百姓而生。若百姓們牴觸魔王,他便沒了奪取的機會,吞下去的氣運也可被排斥出。」
薑糖編造了個大魔王,順帶有理有據地瞎扯理由。
果然,此話一出,帝王神色肅然,忙喚人下去準備。
批次畫人像,提筆寫聖詔,籌謀預備了十天,第十天終於把禍亂實打實地扣到了聞鏡的身上。
這十天,薑糖為帝王療養身體,恢復了他的精力。
至於修仙,她離開前,只說:「修仙之路艱難險阻,需要您放棄帝王之位,您肯嗎?」
帝王無話可說:「……」
薑糖嘆息:「聖上無非是追求長壽,不甘拖著病弱身體入土,我有一枚延綿益壽高階丹,可以贈予您。」
「壽命能有多長?」帝王迫切地問。
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