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她的眸子裡隱約含了一層水光，聲音卻是低了下去；“如果，我是說如果，沈先生那日沒有救我，我和孩子都葬身火海，你——”
“別說了。”鄭北辰打斷了她的話，他定定的看著她，甚至連唇上的血色都要褪去了。他緊緊攬著她的腰肢，“雪妍，你信嗎，我情願與你和孩子一起去死。可有時候，屬於我的責任我推卸不了。”
葉雪妍的小手不知不覺間攥緊了他軍裝的一角，眼眸裡滿是悽楚，她言道；“北辰，如果那日你提前知道扶桑人會來轟炸北平，你會去救我嗎？”
鄭北辰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坐在那裡，唇角緊抿。葉雪妍望著他，心底卻是漸漸的冷了下去。
“傻瓜，哪裡會有如此多的如果？”隔了許久，鄭北辰淡淡一笑，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的髮絲，小心翼翼的摩挲著。
“是啊，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如果。”葉雪妍也是笑起，轉過頭，一滴眼淚卻是順著眼角的肌膚一路蜿蜒，眨眼間“啪”的一聲便落在她的膝上，很快就沁入了杏粉色的旗袍絲面裡去了。
男人一言不發，只收緊了自己的胳膊，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隔了良久，低低的嘆了口氣。
那樣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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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鄭北辰平定江北，一統天下之後，他更是忙了。成天的會議開得沒完沒了，國際上的往來檔案更是纏的他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國民政府自此與他徹底撕破了臉面，一面聯合國際上意欲取得支援，一面與鄭家軍在國內劍拔弩張。
葉雪妍雖是與他一同待在江北，每天見到他的時間卻也是明顯的變得少了。懷孕到了後期，她的肚子愈發的大了起來，行動間很是不方便，自然走動也是少了，一般都只在屋子裡待著，一坐就是半天。
侍從官與老媽子經常看著她坐在窗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視窗擺放著一盆月朵白蘭，在風裡搖著，窗簾飄飄浮浮的，帶著暖暖的春意直往她的臉上撲來，葉雪妍挺著大肚子坐在椅子上，她的腳現在已經腫了起來，有時候甚至連鞋子都穿不上。
她坐了許久，剛想站起身子，卻覺得小腿一陣陣的抽搐，難受極了。
“李嬤嬤，李嬤嬤——”她喚著，額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第135章 我和孩子，抵得過天下嗎
就聽“砰
的一聲巨響，門被人開啟，鄭北辰大步走了進來，看著她的樣子眼底便是一慌；“雪妍，你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不，”葉雪妍疼的很，“我小腿疼——”
鄭北辰蹲了下來，一手將她的腳捧在自己的手心裡，另一隻手便撫上她的小腿，輕柔的按摩著。
“好點沒有？還疼嗎？”他神色間滿是焦急，看著她的目光中，既是憐惜，又是心疼。
葉雪妍坐在那裡，男人的身材極是高大，蹲在那裡落下的陰影都似是要將她整個身子都籠罩住。他的眼底滿是血絲，向來是許久都不曾好好休息的緣故。而他的下顎，早已長出一層青青的胡茬。
她看著他，思緒卻飄得遠了，放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北平。她去程府做幫傭，而他如天神一般的降臨，自眾人中幫她解圍。
當時的他，呼風喚雨，卻是這樣蹲在自己面前，為她將地上的銀錢撿起。
那一晚的花香，放佛還真真切切的縈繞在自己的鼻息之間。
“好了，不疼了。”葉雪妍望著鄭北辰，見他因為焦急，額上竟是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遂伸出手為他拭去。
鄭北辰心中略寬，望著女子原本纖細的小腳此時卻是浮腫的不成樣子，他眉頭微皺，只將葉雪妍的腳輕輕的握在手心裡，粗糙的手掌滿是愛憐的微微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