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您真要親政啊?以前一和您說親政,您就恨不得躲大老遠似的,為這個事兒,那些老臣們不知道跪了多少年的午門了,怎麼您今兒個終於不怕這麻煩了呢?”
江晚在慈心殿沒吃飽,這會兒吃了塊點心,只覺香甜軟糯十分可口,一邊道:“記著將這點心給西風送些去。”然後才又慢慢道:“朕的確是不願意親政。但是朕就要娶西風了,你可知她是這世上少有的奇女子?如果真的讓她知道了朕的身份,偏偏朕還是這樣唯唯諾諾的不肯親政,你覺著她心裡會瞧得起朕嗎?唉!朕不會管別人怎麼想,卻唯獨怕她從心裡唾棄朕。所以該朕擔的責任,還是擔起來吧,不然日後朕又怎麼能在這後宮中為她遮風擋雨?”
“皇上,您為謝典正這一片心,真的是能感動天地了。”小於子豎起大拇指,卻被江晚笑著踢了一腳,又聽他嘆氣道:“罷了罷了,你明日傳旨下去,讓林太傅和於太傅準備準備,三天後到上書房為朕講學。唉!既然要親政,總不能兩眼一抹黑啊,那到時候不是擎等著抓瞎嗎?西風還是要瞧不起朕。所以,先臨時抱抱佛腳吧。”
旨意一傳下去,就好像是一塊巨石扔進了平靜無波的湖水中,登時就在朝堂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盼望皇帝親政的老臣子們自然是老淚縱橫,一個個在家焚香跪拜仰天長嘯,暗道皇上長大了,終於收心了,他終於拋棄了那些雜務,用心向學了。皇上是先皇的血脈,又聰明伶俐,這一用心向上,親政奪權,指點江山就是指日可待,不枉我們這些老臣費盡了心裡在朝中周旋,為他保住這一方勢力啊。
一時間,林太傅和於太傅的家門前一下子由門可羅雀變成了車水馬龍。固然有一些見風轉舵的牆頭草來送禮示好,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先皇舊臣,跑過來用心叮囑,讓兩人珍惜這次機會,將皇帝拉回正途的。
這一派熱鬧且自不必提,單說太后黨那一派,此時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互相走動秘密商議。誰也不清楚這每日裡迷戀修仙和木匠活的小皇帝突然要太傅進宮重新講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些人大多是太后的孃家親戚和以他們為中心的小人勢力,不能說全是草包吧,但出類拔萃的也沒有幾個,其中就包括上次在清遠城賑災的那位欽差。
最後,幾個和太后關係密切的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焦慮,一齊進宮求見太后。
太后明知道他們的來意,卻只是靜靜的坐在位上和他們說一些無關的話,到底讓幾個人沉不住氣,太后的外甥羅玉林是吏部尚書,向來得她倚重,這時候當然就隱隱成了眾人的首領,見太后面上沒有什麼煩躁表情,他才大著膽子小心道:“太后娘娘,臣等聞說皇上忽然召見於太傅和林太傅進宮講學,不知這事兒……娘娘知不知曉?”
太后慢慢啜著茶,連眼皮子也沒抬,慢慢道:“皇上想多讀讀書,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至於你們一窩蜂的跑過來問我?也太沉不住氣,難怪這幾年就沒做過幾件漂亮事給哀家長臉。”
說完放下了茶杯,悠悠道:“你們心裡擔憂什麼哀家知道,哀家就是不明白,你們急什麼呢?皇上還是小孩子心性,想起一出是一出,這也難免的。他若不怕國事麻煩,早在四年前就親政了,還用等到這會兒?難道哀家瞭解他不比你們多?放心吧,都回去,各自守好自己那一攤,沒事兒時多往國家大事上面想想,少點鑽營,也給哀家長點臉面。這些年,要不是你們太不爭氣,哀家用得著受那班老臣的掣肘嗎?”
眾人一聽太后這麼說,心裡便似吃了一顆定心丸,紛紛告退。這裡彩玉又上前來,輕聲道:“太后娘娘,事情真如您說的這麼四平八穩嗎?老奴怎麼覺著皇上這回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呢?”
太后收起了面上的微笑,表情早已經變的冷沉凝肅,慢慢道:“不四平八穩,哀家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