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陸離的光與影,晃動著、跳躍著,閃耀著明晃晃的燦爛的金色。
有著一頭及腰銀髮的男人穿著月白色的窄袖和服,坐在日式別墅的迴廊下。浮竹十四郎斜靠著門扉坐在地板上,手裡的團扇輕輕地扇著風,靜靜地聆聽著屋外清澈的蟬聲。大麥茶的香氣縈繞在他的身邊,慵懶地流連著。一陣午後的微風吹過,掛在屋簷下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回應,丁丁當當。
腳步聲,從身後輕輕地傳來,脫掉鞋子後輕微細軟的腳步聲。浮竹沒有回頭。過了片刻,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從背後伸出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傳入耳中的是帶著少許關西口音的戲謔語調:“猜猜我是誰呀~?”
他微微一笑:“你來了,銀。”
“啊啦!真沒意思啊~你每次都是一猜即中呢!”聲音的主人帶著懊惱,順勢坐在了浮竹身邊,一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提著一個小包裹送到他面前:“中午好,浮竹叔叔!這是給你的手信哦~”
浮竹笑著,對眼前有著一頭和自己同樣顏色的短髮的男人說:“我還沒有老到被你叫叔叔的地步吧,銀?謝謝你的手信。”他接過那個小包裹放在一邊,又問:“今天怎麼來了?一個人嗎?”
“是啊。”銀抓了抓頭髮,“我和小白哉吵架了。想到也有兩個月沒來看你了,我就一個人開車過來咯。”
“吵架?你們為什麼事吵架?”
“哎呀呀,也沒有什麼啦~我跟白哉說我在新宿買了間酒吧,結果他就生氣了啦!發好大脾氣呢,真是的,莫名其妙呀!”
浮竹溫和地看著面帶懊惱之色的銀,問他:“你買酒吧做什麼?”
“做老闆咯。”
“你想開酒吧?”
“是啊。我也就這個強項了嘛~”
“為什麼突然想開酒吧?”
“啊啦……我想說,也不好總是在小白哉那裡白吃白喝吧?結果啊我一跟他說明,他就開始生氣,還說‘你以為我養不起你嗎’。我說倒也不是啊,只是原本應該是我養你才對嘛。現在我雖然養不了你,也不想被你白養啊。結果也不知怎麼的就越吵越兇,然後我就離家出走咯!”銀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腦袋湊進浮竹懷裡,像個小貓一樣磨蹭著他的衣服:“吶~浮竹,讓我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吧~”
“我是沒問題,”浮竹寵溺地摩挲著笑眯眯的男人柔軟的髮絲,“只是,白哉那邊,放著不管無所謂嗎?你沒跟他說你要來這裡吧?不怕他擔心?”
“無所謂啦!這次我是真的生氣了啦!等他向我道歉求我回去的時候我再回去吧!”
“呵呵,你做得到嗎,銀?他為你擔心,你會心痛的吧?”
“可是啊,他也不應該那樣說話啊。我跟他在一起,不是為了讓他養我。”懷裡的聲音低沉了起來,聽那聲音浮竹就知道,這個孩子說這樣的話是認真的。
“他也只是擔心你吧?好不容易,你才回到他身邊,他不想你再和那個燈紅酒綠的行業有任何的瓜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我知道啊……可是……”
“你為什麼不幫他打理公司上的事?或者開間公司什麼的?以你的能力,這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藍染有多栽培這個孩子,浮竹再清楚不過了。儘管自己的時間表中有五年空白的時光,那之前的接觸,已經讓浮竹對銀有足夠的瞭解和熟識。能夠看到他今天的樣子,對於浮竹來說,是一件打從心底裡感到高興的事。儘管過去的恩恩怨怨錯綜複雜,時至今日畢竟一切都已塵埃落地天人永隔。如果能夠代替惣右介看到這個孩子過得幸福,那也就不白費了自己這段被偷回來的生命吧。
“我不能啊……你忘了麼浮竹叔叔?我是個沒有戶籍的人啊。”銀索性躺在了浮竹的大腿上,仰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