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羊皮金裹邊兒的銀紅比甲,便妥帖了。
洗漱了,抱在妝臺前,親手給她挽了一個蝶鬢髻,鬢邊插兩支金玉梅花,倒越發顯出一張小臉白生生的好看。
一旁吳婆子瞧了,真個暗暗納罕,真是那句話,對頭是冤家,這誰跟誰可不都是該著槓著的,宛娘便是冷了爺這些日子,這稍稍一回轉,瞧這樣兒,竟比往常更入了心去。
一時收拾妥當,令擺了飯來吃了,外頭便傳了話進來說,管事賬房都等著呢,梅鶴鳴這才站起來嘆道:“倒不知哪來這些人,日日來此煩擾爺的清淨。”也不用宛娘服侍,自去那邊龍門架上取了斗篷來披上。
回身對宛娘道:“剛吃了飯別就躺著,過會兒再歇午覺,看積了食鬧病,大年根底下的,倒成了個晦氣。”見宛娘沒理他,也不惱,笑一聲搖搖頭:“如今這個性子,倒越發招人稀罕起來。”這才出去,又囑咐吳婆子:“把那藥用蜂蜜水調了吃下,偌大個要丸子恐宛娘嫌苦。”囑咐了一溜夠,才頗有幾分不捨的去了前頭理事,至掌燈時分,忙就匆匆的回來,趕著陪宛娘一起吃晚上飯。
雖宛娘仍是性子不定,自此也算順遂了,堪堪到了臘月十八這日,吃了晚上飯,梅鶴鳴,摟著宛娘嘆道:“這日子怎就如此快了,過了明兒,就二十了,也該著啟程回京,倒越發捨不得爺的宛娘,可怎生有個兩全之策才好。”
宛娘一聽,一把推開他,冷哼一聲道:“打量誰不知道,你京中不定多少妻妾相好等著盼著呢,你這一去心裡不定多快活,嘴上卻偏要說這樣的假話哄我,我勸你趁早少費些唇舌的好。”
☆、48晉江獨家首發
梅鶴鳴現如今是愈發鬧不清宛孃的性子了,打從這回撞了頭;竟跟變個人似的;說她冷,夜裡帳中之事也算順遂;令他這幾日心情甚好;要說她熱,平常一兩句冷言冷語,從那小嘴裡鑽出來,尖的跟刀子一樣,令他愛不得恨不得,這會兒聽聲氣倒又像吃味了似的,真真令人拿不準;卻知道哄她總沒錯。
想著;便捱到她身邊兒上道:“怎又惱了,這又是從何處而起,京裡哪有什麼爺的妻妾相好,便是有,爺如今心裡除了親親宛娘哪還容得下旁人,這味兒吃的毫無道理。”
宛娘卻不聽他的辯解,往裡挪了挪身子,刻意離他遠些道:“你也莫當我是個蠢婦一般哄我,什麼事我不知道,你嘴上抹了蜜一樣,成日哄騙與我,什麼捨不得丟不開,這會兒說要走,抬抬屁股走你的就是了,卻非要打這樣的謊做什麼?”
梅鶴鳴心裡轉了幾轉,忽的明白過來,這些日子兩人倒算恩愛,估摸著宛娘這一想開,或許是對自己著了緊,這意思難不成是想跟他回京不成。
梅鶴鳴何嘗沒動過如此心思,只京裡頭朋友故舊多,趕上過年,難免要應酬往來,哪有空陪她,再說,也著實不好安置,梅府,想來宛娘必然不進,外頭的宅子撂她一個人住著,大過年的孤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豈不難過,回頭性子一上來,再跟他鬧一場,可難消受,倒不如在青州里,還更自在些。
想到此,便忙道:“爺哪裡打什麼謊,宛娘如今還不知爺的心嗎,只京里人雜,恐你不慣,你也莫怕一個人在青州府冷清了,我已知會了陳子豐家的娘子,他那個娘子倒最是個穩重隨和的性子,又比你大上幾歲,你跟她相交,倒也相宜,你若煩了,去她哪裡走走,也能解解悶,爺應你,早早回返,趕在十五之前必歸,咱們這青州府有個大熱鬧,每年正月十五的花燈節,通宿要鬧個幾日,爺回來正巧陪你出去逛燈市,你這身子剛好些,如今外頭寒冬臘月滴水成冰,若跟著爺去,在路上凍病了,爺可不要心疼了。”
宛娘心裡暗暗冷笑,說白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安置她,妻不妻,妾不妾的,想他家不定就是個世家大族,規矩極大,便是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