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碎成了一塊塊的,半天下血雨……”
蔣夢來即便真的通一兩分狼語,也聽不懂他一頭鹿嗚嗚咽咽。
他又仰頭轉著腦袋嗅了半天,道:“西面有濃重血氣,恐怕不止死了一個人。”
江洛皺眉沉凝,忽道:“難道那殺手在丟村民進來試陣?”
白鹿道:“我們洛洛真聰明。”
江洛又道:“既然沒動靜,應該還沒破進來,我在這裡無妨,阿來你去阻一阻。”
蔣夢來站著不動,道:“那陣法讓她這麼試,試半年也進不來,我們回去睡吧。”
江洛溫聲道:“阿來。”
蔣夢來冷笑一聲,道:“她便是算準你心軟。人各有命,那些村民撞上她許是種因得果,我們何必替天改命。”
江洛道:“我當初若是這樣想,你泡在那泥地裡,此刻不知腐肉化盡沒有。”
白鹿又道:“我們洛洛真懂事。”
江洛補上了最後一刀:“但凡我還留下一絲內力,現在也不用求你過去……”
蔣夢來深吸口氣,提劍就走。
走出兩步又回頭衝我囑咐道:“守好江洛。”
這崽子愈發沒大沒小。
我不理會那蠢鹿圍著江洛絮絮叨叨,自去找了個地方伏在屋前。秋風夜來,耳邊蕭颯悽切,如怨靈呼號。
……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那女人在試陣,我不知道她試陣不是為了破陣進來。
待我驚覺南面的竹林靜得過於蹊蹺,已經晚了。
屋中忽然一陣金鐵亂撞之聲,我倏然掉頭,奔去撞開房門,只見江洛的盤古跌在地上,他人正直挺挺地坐在桌邊。
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劍橫在他頸邊。房中殺意盛極,砭人肌骨。
這劍我太熟悉,持劍之人也不陌生。右足又作痛起來,我咧出獠牙,背毛一根根豎起。
立在江洛身後的果真是個美人,一襲紅裝悽豔猶如鬼嫁之衣,紅得透出森森寒氣。
她在此地重見我也頗為錯愕,但只愣怔了一瞬,見我瞪著銘心齜牙咧嘴卻不敢上前,便嬉笑道:“乖狗兒,快去將蔣夢來帶回來。”
真是奇恥大辱。
幸好我等狼族並不介懷。
我夾著尾巴要撤,身後有人道:“不必了。”
蔣夢來顯是走到半路察覺不對,又飛速折返回來。
他看見架在江洛頸上的銘心也未變色,開門見山聲道:“你要什麼?”
紅衣嬌笑道:“蔣教主果然好膽色。明人不說暗話,奴家要刻骨,換江洛。”
刻骨銘心,噬魂飲血。兩件兇器湊成一雙,只怕天上要下紅雨。
蔣夢來道:“好。”
反手便運力將刻骨遠遠拋了出去,長劍破空發出悽聲,噹啷一記落到院外。
紅衣微微色變,許是不曾料到他如此乾脆,一齣戲登時唱不下去。
蔣夢來又道:“你出去取劍,我不使詐。”
紅衣笑道:“蔣教主這君子一諾,奴家卻度以小人之心。蔣教主神功蓋世,即使沒了刻骨,奴家也實在怕得很。”
她這話倒不像作假,恐怕武功平平者才對神兵如此倚仗。
蔣夢來道:“你要怎樣才信?”
紅衣道:“不如蔣教主就在此自廢了武功如何?”
屋外惟聞秋風嘯鳴,萬類噤聲。
紅衣忽然大笑道:“我道蔣教主如何情深似海,原來不過如此,心愛之人也比不過一身武功。”
蔣夢來道:“我自廢武功,你再下殺手,誰能阻你?”
紅衣道:“你們本來也無甚選擇,只能信我。”
蔣夢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