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誰比較?”陸志一反詰。
他這一問,靜默歪了下頭,不長不短的細發在桌面擾動。
“沒啊,隨便說說。”她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意義,“你在填什麼表格啊?”
陸志一難得乾脆,沒再追問下去,揚起表格對著燈光,像是想看穿什麼,十分苦惱,“那個連續殺人狂,真的很棘手啊!”
反正全員缺勤,靜默又有藉口來此,聽到有趣的話題,索性不回去,她也知道陸志一的職責所在,相關單位都要向他調資料,所知所見比起第一線的人員還多。“嗯,聽說偵一和偵四全體出動不說,連總統府國安局都插手指揮。”
陸志一點點頭,不過那些是是非非,警察體系的運作和衝突都和他無關。他只在乎犯人的心理狀態。“這個連續殺人魔搞不好是戀愛妄想狂喲。”
靜默歪了下頭,“別鬧了,又是一個變態啊?!”
戀愛妄想者,比較多人用跟蹤狂來翻譯,英文原名是STALKER,是一種非常近代,在西方國家直到七、八0年代才被正式看待的犯罪模式。
在早期,尤其是以西方那種民風剽悍、勇於求愛的社會氛圍下,警方常認為來報案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通報者只是在追求而已,直到情況愈演愈烈,才發現這是一種極嚴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很晚才被好好認識的犯罪行為,比較常見的模式有跟蹤、求愛、騷擾,不回應就感覺被背叛,情況嚴重就會傷害被害人人身安全,常見有囚禁、強暴等行徑,以殉情為名殺害被害人的情況也不少。
陸志一不是沒聽出靜默有意的嘲諷,但他選擇忽略,因為陷入一團迷霧,所以想聽聽她的意見,聽聽曾是第一辦案高手魏魁揚的手下愛將的她的經驗。
“三個被害者在死前都得到不錯的照顧,沒有捆綁的特殊痕跡,從遺體表面和體液驗出曾經施打胰島素,應該是犯人用來削除被害者行動力的手段,大體解剖後,胃腸內只有隨處可見的便利商店所販賣的飲料和御飯糰,陳屍地點全不是案發現場,而是第二現場,乾淨的程度可以顯示犯人有很高的學歷……”
發現陸志一不隱瞞人數,原本懶洋洋趴在桌上的靜默,不知何時坐直了身子,長期阻止單雙沒有徵兆的胡作非為,更加深她對於案件的敏感度。
“很聰明也很可惡,用來降低血糖的胰島素啊,名列十大死因之一的糖尿病患者比沙還多,再加上醫療從業人員或是具有相關知識的人,加上高收入、高學歷,所以幾乎無法鎖定特定物件。”
因為回偵十隊辦公室也沒事,靜默將腦中出現的想法隨口說出,也無意識地按了按因為空調過冷而有些塞住的鼻腔。
陸志一見狀,遞了張衛生紙給她,才條理分明的接話,“你不排除醫療從業人員嗎?糖尿病病患有勃起功能障礙,所以沒有性侵,可能是無法性侵。”
“有這個可能,但暫時不要這麼斷定,因為對於兇手的所知還太少了。”
這個兇手還真是和薛仲慕一樣難懂,他們的想法都像隔層霧看不清楚,所以無法捉摸。
擤鼻涕的同時,腦中不由得閃過了這樣的想法,不過靜默沒有繼續多想,拍了拍屁股起身,一個隨她前來的紙袋掉到地上,她撿了起來,拋給了正頭大的陸志一。
“這是什麼?”掂了下,感覺分量不輕,他開都沒開就先問。
習慣是件麻煩的事情,靜默無奈的笑笑,“我早上忘記那個男人已經不在,多做的BLT三明治,算是犒賞品,給你當午餐吃吧。”
哼著歌,報告完近況,解決了多做的食物,靜默才離開了監識科,就意外的看到一個人影正面朝她走來,才討論過薛仲慕就見到他,不明所以的引來心海震盪,騷動難耐,緊接著瞬間,沒有預兆,胸口就像被揪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