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的身體,居然像個娘們一樣臉紅。
整個奴隸隊伍有老人,有小孩,足足有百來號人,在守人皮鞭的威脅下像行屍走肉一般前行,到了正中間,只見那騎著黑馬的守人用力的將鞭子抽打在好些個奴隸的身上,像是經過數百次演練一般,在整個校場的周圍分不開來,從夕顏的這個方向看去,全部都是戴著銀灰色面具,牛角上紅綢飄飛的奴隸。
“那些人為什麼不會憤怒呢?被人像畜生一樣的買賣,為何不反抗,易樓怎麼樣,便是琉璃的千軍萬馬又怎麼樣,那麼多的人,若是我,便是自己沒了命,也定要讓他們脫一層皮。”
夕顏似有些感慨,到了後面,卻有些怒其不爭的惱意,若是她定會奪了那人的皮鞭,狠狠的在他身上抽上幾鞭子,一人一腳將他踩死。
“看到了嗎?那一鞭子,他,他,居然有這麼多人被打的皮開肉綻。”
紅豆不由抬頭瞧了夕顏一眼,見她神情冷漠,說的卻很是開心,不由吞了吞口水,她們家小姐自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就有了這血腥的毛病,王爺沒在身邊,她更是沒了顧忌,未免晚上做噩夢,她小心的退到另一角落,既可以瞧見會場的裡面發生的事,也可以避免夕顏血腥的荼毒。
“柳少爺會什麼?聽說你愛畫成痴,可有人欣賞?那些人的讚賞是因為你柳逸風這個人呢還是柳逸風的這個身份,你該感謝你家祖父,若是沒有他給你的那些銅臭味,你哪裡能過這樣舒適愜意的日子,不要說是畫畫,便是上街乞討,也會被餓死,也或許被那些惡狗給咬死了。”
柳逸風被夕顏說的難堪,卻知他說的句句實話,幾次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鐵青著臉,憤憤的盯著夕顏,夕顏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臉上帶著笑容,這人和小白一般單純,不過不是夏夜白,她說話自然無須客氣。
柳逸風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而將視線投到那一群奴隸身上,一個個衣衫襤褸,再想到他們的命運,心裡不由得有些感觸,明明心裡牴觸這個地方,卻由著只見了一次面,還把他氣得半死的人強行帶到了這裡,明明就可以離開,為什麼他卻要傻愣愣的站在這個地方不動受氣呢?
校場上的那些奴隸已經站定,那騎著黑馬的守人收回手上的鞭子,退出了廣場,一時間,校場之上只剩下那些低垂著腦袋,戴著銀白麵具,綁著紅綢的奴隸,看臺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不由得屏氣凝神,整個會場,靜默無聲,只聽到那一聲比一聲還要激動急促的呼吸。
上一刻還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一刻,萬籟俱靜,像是萬物都睡著了一般,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寂靜的讓人不安,尤其是那些奴隸,緊咬著下唇,閉著眼睛,像是等待極刑,雙手緊握成拳,又似乎是蓄勢待發。
空氣中,恐懼與興奮交織,編織成一張網,鎖住人心。
校場的正中突然緩緩一個鐵盒子,裡面是一頭黑色的肥牛,頭上的那兩個犄角尖銳無比,明明是灰黑的顏色,在陽光下卻散發著奪人攝魄的冰冷,像是鋒利的鐮刀一般,場上的那些奴隸終於不再麻木,雙眼恐懼,不由得向後退步,那牛的脖子上圍了一塊大布條,火燃燒的顏色,像豔紅的鮮血。
那鐵盒子剛到了地面,一邊的門突然開啟,那黑色的牛從鐵籠子裡面走了出來,揮了揮腦袋,在陽光下那一身黑色的毛,駭人的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不出絲毫兇殘。
“啊!”
奴隸場上,不知有誰尖聲,抱著腦袋突然跑了起來,其餘的奴隸見了,忙也抱著腦袋,跟著尖叫奔跑了起來,校場之上,只聽到一聲聲的尖叫,還有那飛揚的紅綢,再無其他,原來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的牛,那一雙黑色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仰頭大叫了一聲,大有山崩地裂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