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仙界制約,是不會擅自來凡間的,所以……”
所以……唯一有可能動手的就是那個魔君轉世,冥真。
垠離止住聲音,注視著程汐,眉心的褶皺又加深了幾分,他並不知道程汐與冥真在這一世有過那樣深的交集,他只是不喜歡程汐用那樣平淡無波的眼神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還有蒼燁茗緊摟著她的手,落在他眼裡,是那樣地扎眼。
程汐緩緩僵直後背,小腿一抽,她差點軟到在地,腦海裡立時浮現出昨夜冥真在她耳邊說的那席話。
他說,“程汐,你聽清楚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候,一個月後,把你自己好好的,帶回到我面前來。”
“不要了,我不要幽藍珠了,不要管它了,好不好?我們走吧,我們回北苑,我們回家,你年前種的那些梅樹,開花了,很美很香……”
“愛,真愛程汐,真愛程汐,真愛程汐……”
不是不要了嗎?不是說不管它了嗎?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這麼做,蕭楓岑是無辜的,蕭楓岑沒有招惹到你,蕭楓岑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要動他?!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程汐很想尖聲大叫,尤其是在聽到蕭楓岑又一聲尖啞嘶號的霎那,心口一下子撕扯開去,痛到無法言語,她長大了嘴,卻一個字都不出來。
眼角本來還掛著眼淚,此刻卻忽然流不出淚來,兩眼一時間乾澀極了,隱隱痛。
她好想揪住冥真的衣領,好好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牽動蕭楓岑身上的毒?是為了逼垠離交出雲瑞國的三分之一幽藍珠碎片嗎?
程汐裂開嘴巴,無聲大笑,突的,她猛然一個扭身從蒼燁茗懷裡掙脫出來,劈手奪過案几上剛凝聚成小塊的幽藍珠,一把掀開帳簾,箭一般飛跑出帳篷。
“汐兒!”蒼燁茗和垠離同時緊張地喊出她的名字,急急追出帳篷,卻連她的人影都沒能看到。
兩人連忙手忙腳亂地召集各自手下,吩咐他們馬上四處去找。
軍營裡一時亂成一團,程汐的突然消失使得垠離和蒼燁茗都開始驚慌起來,他們著急忙慌地尋找程汐,卻把一個人忽略了。
那個人從好久之前就一直默默站在一邊,無聲地凝望著他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現在,大家都走了,偌大的一個帳篷裡只剩下他和依舊瘋狂躁動的蕭楓岑。
清文兒轉身看了蕭楓岑一眼,嘴裡澀澀的,雙唇輕顫不已。他的目光拉得很長,細細柔柔的,間雜著無聲的哀傷,在心底輕輕地說道:蕭楓岑,你的確很可憐,可是,我也不比你好到哪裡去。你痛的是身,而我是心。
清文兒扯開嘴角,苦楚哂笑,緩緩邁開一步,腿肚子打著顫,渾身竟是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260 為什麼】………
冥真回到暫時歇腳的住處,找了個理由把堅支開,一個人抱了些酒罈子,上得屋頂,在洋洋灑灑的雪花中抱壇獨飲。
風雪襲人,冷氣刺骨,他卻像是感受不到冷寒一般,任憑風雪如沙塵一般當頭罩下,將他埋葬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冷中。
在這樣的氣溫下,酒水冷若冰水,灌腸而下,那股冷意凝聚成一根線,像一把鋒利的匕,刮腸而過,是斷腸般的刺痛。
冥真眯了眯眼睛,噝地吸了一口涼氣,鼻翼閃動了幾下,他吐出一些熱氣,眼前立刻蒙下一片霧水。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見了程汐的模樣,卻不是她笑著的模樣,她在哭,像昨夜那般,眼淚撲簌簌地,不值錢似的一直掉,看得他好心疼。
冥真無聲哀嘆,脖頸一揚,又一口冷酒猛地灌下,胃部立馬火辣辣地燒燙起來,這感覺倒也刺激。
他閉眼搖頭,輕聲笑,乾脆一個翻身平躺在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