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老人的兩個兒子坐飛機趕來了。一進病房,老爺子就破口大罵:“格老子,你們兩個龜兒子,把老子一個人轟到北京,說旅遊,我差點旅死!”
林航看著眼前的情景很尷尬,老人的兩個兒子都四十出頭,西裝革履,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可此刻卻被老爺子搞得灰頭土臉,毫無面子可言。
罵完了兒子,老人指著林航說:“你兩個看見沒有!要是沒有這個娃娃,老子就死嘍!你們兩個龜兒子給我跪下!”
老人這麼一說,林航可就真慌了,急忙一把拽住他們哥倆,尷尬地說:“老爺子,您看您剛好,可別再生氣,我這兩位哥哥不是也來了嗎!”
老人瞪了一眼,不說話了。兩個兒子一看有臺階可下,立馬從兜裡掏出一沓子錢,遞給林航說:“多謝多謝!”
林航急忙拒絕,但是老人和他兩個兒子非要他把錢留下,撕扯了老半天,最後林航說:“要不這樣吧,這也快中午了,咱們一起吃頓飯,就在醫院對面,你們倆請客成了吧!”
哥倆兒回頭又看了看老人,老人點了點頭,才緩慢地站起身來。
一夥人出了病房,林航又幫著辦好了出院手續,這才領著老人和他的兩個兒子來到了醫院對面的一家炸醬麵館。
老人一看飯店門臉寒酸,有些不高興,對林航說:“你個娃娃,不要給這兩個省錢,他們的錢拿火燒都燒不完!”
林航急忙說:“老爺子,這炸醬麵可是老北京最有名的風味小吃!您也嚐嚐吧!”
好說歹說,進了飯店,幾個人簡單吃了一口,又嘮了一會兒家常。原來老人的兩個兒子都是當地的富戶,特別是大兒子王全福的雙全工貿集團甚至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上市企業。為了讓老爹能在北京玩得痛快,哥倆特意把老街坊湊到一起,組了這麼一個團,可沒想,別人都玩得開心,自己老爹卻險些光榮掉!”
臨分手的時候,這哥倆又一個勁兒地跟林航說,沒事兒的話就去四川,無論是紮根還是旅遊都包在他們身上,林航只好一個勁兒地感謝。
告別了四川父子,林航一聲長嘆,看看人家這家庭,父嚴子孝!再想想自己的家,都亂成一鍋粥了。二叔困難,什麼也不說,可三叔有的是錢啊,但對爺爺那態度,真是讓人寒心。表面上說贍養老人,但除了一天三頓飯之外,所有花銷都要父親和四叔來出。說得再不好聽一點,就是這三頓飯,那其實也是其他兄弟姐妹花錢買來的!一個月下來東西不算,爺爺的退休金再加上別人交的營養費就有小三千。也不知道,爺爺每天吃的都是什麼!在綏河,飯店裡一盤溜肉段才十五元,這三千塊錢完全夠三叔一家頓頓下館子了!
第四章 此城的冷漠(1)
自打那天從派出所出來,姜勝這心裡就憋屈得慌。明明是自己見義勇為,結果卻被罰了一千塊錢。這兩天他沒幹別的,就一直在找肖倩,他想問她為什麼在派出所冤枉自己。如果是不想得罪胡楊,那直接從了他不就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為什麼還哭著跑開了?是真的假正經還是暫時沒想開,或者有別的原因?他一定要問明白。不管怎麼著,她還欠他一聲謝謝呢!
然而北京城大得變態,茫茫人海找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小妞兒實在太難了。最後姜勝沒有辦法,只好從姐姐嘴裡套出了胡楊公司的名稱,上網查到地址。
中午吃飽了飯,姜勝坐著公交車就來到了胡楊的公司。到了樓下,買了一瓶可樂,他便大馬金刀地坐在馬路牙子上直勾勾盯著大門。
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快傍晚的時候,肖倩出現了,她抱著一個大紙箱子,出了公司門跳上一輛公共汽車,姜勝急忙跟上。
此時正值下班高峰,在擁擠的公共汽車上,他們隔得很遠,姜勝始終沒有勇氣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