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畏親自去戶部辦理的,以蕭無畏在京師官場的強勢,戶部那些官吏自然不敢刁難,也不敢上下其手地撈折扣,所有下撥的四十萬兩銀子購牲口的賬目都已分文不少地過了賬,一律從荊、襄各州的歲入扣除,可以說戶部公函一到,那錢便已是到了荊、襄各州的庫房之中,壓根兒就不可能存在梁雲堂所說的錢款未至之情形,若是梁雲堂沒有撒謊的話,那錢款的去處就只剩下一個可能——被嚴華等官員中飽私囊了。
四十萬兩,不是四萬兩,這麼個數字即便是對於蕭無畏這等身家極豐之輩,也不算是個小數目了,這起子官吏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昧了下去,若光是如此,倒也罷,偏生這群混蛋居然敢假借著他蕭無畏的名頭去禍害百姓,這就絕對超出了蕭無畏能夠容忍的底限,不狠殺一批不足以消解心中之怒火!
“嚴刺史,本王問爾,戶部調撥函可曾到了荊州?”蕭無畏心頭之火雖已旺得足以融金化鐵,然則卻並沒有帶到臉上來,只是淡然地追問了一句道。
“這個,這個,啊,下官實是記不清了,且容下官回頭查查案底。”嚴華知曉事情怕是難以善了了,心裡頭自是慌得不成樣子,可口中卻依舊含糊地敷衍著,不肯當眾確認其事。
“哼,司倉參軍何在?”蕭無畏冷哼了一聲,不再追問嚴華,而是高聲斷喝了一嗓子。
“下官荊州司倉參軍齊輔參見燕王殿下。”蕭無畏喊聲一落,一名年約五旬的瘦小官員從一眾站著的官吏中冒了出來,急匆匆地走到桌前,躬身應答道。
“齊參軍請起,本王有件事要問爾,還望齊參軍據實回答,若不然,當以作偽之罪連坐,爾可都聽好了?”蕭無畏並沒有為難齊輔,而是和顏悅色地說道。
“是,下官知曉的,但有所知,自當據實以告。”齊輔既沒有因蕭無畏的態度和藹而感激涕零,也沒有因此際形勢微妙而緊張不已,只是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很是平靜地回答道。
“那好,本王想知道戶部關於勞軍資費之調撥函可曾到了荊州,又是何時到的荊州?”蕭無畏見齊輔雖其貌不揚,可行其事來卻是不亢不卑,頗有些子從容之氣度,心中倒是對其嘉許得很,不過也沒就此說些甚子,只是微笑著問道。
“回殿下的話,此事確是由下官經手,戶部公函是去歲十二月十八日到的荊州,小官接到函文之後,已出具了迴文,並轉呈嚴大人處理,然,不知何故,後續入庫公文至今尚未到下官處。”齊輔回答得很快,也很乾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甚好,有勞齊參軍了。”蕭無畏點了下頭,一揮手,示意齊輔退下,而後目露寒光地盯著汗流浹背的嚴華,冷笑了一聲道:“嚴大人,對此,爾還有甚解釋麼,嗯?”
“誤會,誤會。”一見蕭無畏再次追問到了自己頭上,嚴華的臉色已是難到了極點,強笑著道:“殿下,下官有機密要報,您……”
機密?嘿,早幹嘛去了,都這等時候了,還玩這等花活,想收買老子,也不嫌太遲了麼?蕭無畏冷笑了一聲,並沒有開口,只是漠然地著嚴華,等著他將所謂的機密當眾說將出來。
“殿下……”嚴華等了好一陣子,見蕭無畏始終不為所動,不由地便有些子急了,顧不得甚形象不形象的,緊趕著站了起來,湊到蕭無畏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下官能任荊州刺史之要職,概因老王爺之力也。”
嗯?這混球居然是老爺子的人?靠了,拔出蘿蔔還帶著這麼砣泥,嘿,這回樂子可是大了!蕭無畏還真沒想到嚴華所要說的竟然會是這麼個機密,這便狐疑地了嚴華,見其用力地點了點頭,不像是在說謊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