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說下去。
木槿略略驚愕,抬手止住衝動的部屬,笑道:“原來世子這般好心呀?但本宮現在便告訴世子,你這是想當男人想瘋了,出現幻像了!這病恐怕沒得醫,沒聽說哪個太監還真能娶妻生子,繁衍後代的!”
即便慕容繼棠滿臉是血,亦能看出他被氣得扭曲的五官。
他冷笑道:“或許真是我看錯了吧?後來樓小眠賣身求榮,為脫困竟去向一個草莽蠢漢出賣男色,臣的確瞧不上這樣他這賤樣,替他殺了那蠢漢後打算連樓小眠這不忠不義的禽。獸一起殺了,誰知……”
他看了一眼木槿,“誰知皇后聽聞樓小眠出事,竟不顧自己安危衝出囚室相救,與臣性命相搏;後來皇后近衛趕來,更是不由分說與臣為敵。臣一直是不得已而自保,絕非有意衝撞皇上!”
許思顏輕笑,“這麼說,表哥竟是無辜之人?算來朕和禁衛宮匆匆奔入,也是不由分說便與表哥為敵呢!”
慕容繼棠躬身道:“皇后身懷六甲,皇上記掛原是人之常情。想來皇后也不是有心背叛皇上,都是樓小眠趁人之危,尚祈皇上以皇嗣為重,切勿責備皇后娘娘!”
許思顏嘆道:“原來表哥如此識大體,倒叫朕見識了!”
慕容繼棠狡黠地盯著他,“皇上只需知曉臣父與臣守衛大吳河山,向來忠於皇上即可。”
他的說辭許思顏信不信不要緊,真相是什麼也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廣平王手下數十萬精兵,最要緊的是繼續攏絡慕容氏人心,別讓大吳百姓陷入無底兵災。
許思顏想利用慕容繼初削弱慕容家,本已傷了慕容氏之心,此時危機重重,也該是退步的時候了吧?
不想失去慕容家支援,許思顏再怎麼不甘心也得放他一馬。
回頭禁足也罷,杖責也罷,總有重新出頭之日。
慕容繼棠帶了幾分篤定,再度看向木槿。
果然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異於常人,休息這麼點時間竟然緩了過來。瞧來下回要對付她,有機會應該第一時間便揚刀捅入她腹中才對。
大的留不得,小的更留不得,務要斬草除根!
許思顏淡然地看著眉眼間的陰狠,問向木槿,“木槿,你怎麼看?”
木槿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吸了口氣,才彎出恬淡自如的笑,“事關大吳社稷,自然由皇上作主!”
許思顏便嘆道:“表哥你看皇后多大度,如此栽汙於她,你於心何忍?”
慕容繼棠聽他口吻柔緩下來,愈發放心,笑道:“請皇上明鑑,皇后怎樣毫無避忌捨命相護樓相,成諭等人趕來時應該親眼看到,又怎會是臣栽汙?”
成諭在後聽聞,忙上前回道:“皇上,當時樓相已經奄奄一息,娘娘也已體力不支倒於地上,十餘名壯漢一起舉刀砍過去,還有數十人吶喊助威……屬下眼拙,只見到了刀光和殺氣,實沒看到別的。”
許思顏皺眉道:“胡說!廣平侯與廣平侯世子何等英雄人物,赤膽忠心,抵禦外侮,一心為國……又豈會以眾凌寡欺負身懷六甲的女子、重傷在身的病人?此事必有蹊蹺。”
這般說著時,他袖下的手指悄悄在木槿掌心捏了一捏。
木槿會意,將慕容繼棠細一打量,忽笑道:“我原也想著,繼棠表哥堂堂男兒,光明磊落,怎會做這雞鳴狗盜的勾當在這鄉間出沒,還這樣凌逼我一名弱女子?”
慕容繼棠因這聲“弱女子”抽搐了下,臉上被她扎傷的地方火辣辣疼起來,猶未及說話,木槿便緊跟著道:“弄了半天,原來根本不是繼棠表哥,而是有人冒充他行兇殺人,欺凌弱小!怨不得我看他臉上總是怪怪的,想來必定是戴了和繼棠表哥相像的人皮面具吧?可惜只裝了七八分相似,仔細看根本就不是繼棠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