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麼東西?正經連個世子的身份都沒有,竟敢暗害太子?看我告訴姑母,把你趕出宮去,一輩子當你沒爹沒孃的野種去!”
她雖瘦小,卻比小兩歲的許思顏高大好些,此時言語鏗鏘,頗有氣勢。
許從悅狠狠地瞪著她,然後轉身跑了。
雖然許思顏沒覺得堂兄真敢拿自己怎樣,但還是有禮地向表姐道謝。
慕容依依揚著細巧的下頷向他嫣然而笑,“思顏表弟,你是太子,未來的皇帝,所
有的人都應該對你好,也必須對你好!你看不順眼的人,就該把他遠遠踢開,不該手軟!”
許思顏應了,卻又不以為然。
他隱隱覺得這話哪裡不對。
慕容依依果然跟慕容皇后告了狀,許思顏被問起時,只說從悅哥哥應是和他玩耍,無心之過罷了,遂將此事輕輕揭過。
第二日許從悅沒有書房,許思顏好奇,去他臥房沒見著人影,遂乘便偷偷溜去他常去的安福宮,正見他小小身影跪在殿前冰冷的石板上,吉太妃拿戒尺一下一下打著他的左掌掌心。
她哭罵道:“作死的小畜生!你道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放肆!身在深宮,命懸人手,生死一瞬間,你想害誰死無葬身之地!”
許思顏看著都覺得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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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量,寶篆香銷燭影低(三)
許從悅也哭得很厲害,淚水一串串地往下掛,但卻咬著唇,一直壓抑著不肯大聲號啕。
午後許從悅再去上課時,已經若無其事,只是將被打腫的左手一直藏在袖中,用完好的右手抄書寫字。
下學後他向許思顏賠禮道:“太子,從悅知錯了!你是太子,我理應敬重你,對你好,再不敢欺負你了!禾”
從此他果然沒再欺負過他,而且再也不敢直呼他“思顏”或“二弟”,只稱他“太子”了。
又隔了很久很久,在他被自己母后下藥不得不娶了慕容依依後,他偶然想起,才覺得有些悲哀妲。
所有的人都應該對他好,都必須對他好,只因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而不是因為他許思顏這個人。
丟開太子身份,這世間還有幾個人會真心對他好?
許思顏垂頭看著慕容依依,忽然覺得十分疲乏,原來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他輕輕道:“依依,漢陽侯府抄出的密函,高涼郡守等人的供詞,都已確證此事與繼棠表哥和張寧中脫不了干係;太子妃也曾親眼看到慕容繼棠逼問《帝策》下落;高敬德等人安排襲殺於我,更是為了救慕容繼賢……”
“臨邛王雖不曾參審,但許多事想來也瞞不過他。你略略去打聽打聽,便曉得目前多少的鐵證直指廣平侯和慕容繼棠!這時候還要我相信慕容繼棠、廣平侯他們與江北謀逆之事無關?難道你沒覺得,慕容繼棠至今逍遙法外,依然在慕容府做他的孝子賢孫才是最大的荒唐!”
慕容依依心頭一緊,自覺明白了自己被疏遠的源頭。
她哽咽道:“叔父那一支,我……的確不甚瞭解。太子也當知道,二叔和我父兄向來有些不對。繼棠哥哥被貶黜後始終不得重用,多少也與我父兄有關。他的性格又剛硬,或許……真會一時糊塗想不開。可我父兄真的對太子忠心耿耿啊!”
許思顏便點頭道:“我原也想著,若連你父親都不可信,這朝中,便無我可信之人了!”
他屈身將慕容依依扶起,“這地上冷,別跪著了。張氏,快陪良娣回去吧!勸她少哭,多進飲食。那山雞湯,嗯,正好讓依依好好補補身子。回頭我閒了,自然去看你們。”
這一刻,他的笑意溫柔含情,宛然又是那個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