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思顏默默將她擁緊,卻如懷抱生命中的至寶。
說話間那邊已有車隊迤邐而至。
只看隨從裝束氣派,已能辨出正是蜀國太子一行的車駕。
除了幾車隨行輜重,另有數輛馬車朱纓翠幄,應是那八名被許思顏退回蜀國的美人;最前方墨綠帷幔金線流蘇的闊大馬車,顯然應該是蕭以靖所乘了。
許思顏伸手又在木槿腦袋上揉了一把,將她的雲髻愈發揉成一團鳥
窩,方悄聲道:“小槿,你五哥躲在車裡呢,恐怕今日你見不著了吧?要不,出去見見?”
木槿摸摸滿頭亂髮,惡狠狠剜他一眼,“不用!五哥自幼習武,最不喜窩在車中。那車中必定無人!”
“是麼……”
“大狼神通廣大,堆在案頭的蜀太子資料怕有幾尺高了吧?怎會連我五哥那點心性都不知道?這是在考驗我呢?”
“……”
許思顏好一會兒方道:“有時候覺得你還是笨笨的好,這伶牙俐齒的,聽得我想咬你!”
木槿道:“這叫狼心不改,本性難移!”
許思顏恨得咬牙,正要伸手過去掐她時,卻覺木槿身子驀地一僵,烏黑雙眸卻灼出異樣的光彩。
說不出是眷戀,還是傷感;也說不出是兄妹之情,還是夾著別的什麼情分。
不絕如縷,割之難捨……
許思顏的手不覺將她攬緊。
抬眼時,果見蕭以靖騎了一匹通體烏黑墨亮、獨四蹄雪白的駿馬,卻落在車隊的後面,緩緩向前。
他依然是一慣的冷峻淡漠,墨黑繡金的衣袍將他襯得穩如山嶽凝默,幾縷髮絲被秋風吹得拂到俊美面頰上,卻讓這向來剛毅的男子忽顯出了幾分柔和來。
他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信馬走著,並未注意周遭情勢,更未發覺他的木槿妹妹正不遠處深深望他。
只是,驀地,他若有所察,忽轉頭向後看去。
仔仔細細地看著,彷彿在苦苦尋覓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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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滿袖,天涯芳草暗香塵(四)
許久再轉過頭來時,那如夜的黑眸愈發幽暗如井,深不見底。
其實……他也在期待木槿能悄悄出城送他一程麼?
許思顏想不酸也酸了禾。
即便是親兄妹,這般牽腸掛肚難捨難分,他也值得酸上一酸吧妲?
他附到木槿耳邊,正要酸上幾句時,蕭以靖忽又回頭。
這一次,他甚至勒住了馬,向後凝神細看。
離弦等親衛在他身畔,立時也頓了身。
但見城門方向漫漫塵沙匯作一道黃雲,飛一般地撲地捲來;再稍近些,便見黃雲之中有道紅影,卻似塵沙間開出的一朵玫瑰花,美麗奪目,清豔動人。
待行至近前,愈發可以看出,來人是個生得亦如玫瑰花般豔麗的紅衣女子,豐盈嬌俏,眉目如畫。她的烏黑長髮早被吹得散開,瀑布般流瀉於塵沙之間,她卻恍如未覺,凝雪皓腕拍馬上前,徑衝往蕭以靖。
木槿正覺其眉目有些眼熟時,許思顏已在她耳邊道:“是慕容琅。”
木槿點頭,“原來是你那爬了許從悅床的琅妹妹……”
許思顏噎住。
慕容琅是庶出,不如慕容依依尊貴,又在軍旅廝混的時候多,連許思顏也不曾見過幾面。但從親戚關係講,她的確和慕容依依一樣,是他的表姐妹。
二人說話間,已聞那邊慕容琅喝道:“蕭以靖!”
蕭以靖靜候她疾馳而至,方微微一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