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扣的一枚麒麟白玉佩溫潤通透,連絡子亦是天然的五彩蠶絲所打,華美精緻,立時讓他整個人愈發豔美華貴,如一頭慵懶地曬著太陽的美麗獵豹。
瞧見木槿提著裙裾快步奔上,原來慵懶的獵豹忽然有了精神,挺直了肩背向她凝望;原來閒散而坐的樓小眠卻只俯了身,懶洋洋地輕笑。
“太子妃!”
二人見禮時,木槿已笑道:“雍王殿下,樓大哥,自己人何必拘禮?快請坐吧!”
那邊早有人預備下茶點奉上。
許從悅端過茶盞,笑道:“我和樓兄都是自己人?可我聽著太子妃稱呼,分明親疏有別。”
木槿嘻嘻笑道:“那我叫你什麼?黑桃花?”
許從悅頓時紅了臉,瞅她一眼默默喝茶。
樓小眠卻微笑道:“為甚叫黑桃花?我瞧著雍
王殿下此時神色,分明灼灼如粉桃初綻呢!”
許從悅略嫌嫵媚的桃花眼倏地一斜,“樓兄又取笑我!等日後晉升左相,想來愈發要不把從悅放在眼裡了!”
樓小眠大笑道:“下官不敢,不敢!”
木槿便跟著笑道:“樓大哥若是遷授左相,我也需多敬重幾分,從此只管稱作樓相了!”
樓小眠便惆悵嘆息道:“我怎麼聽著你們倆這是聯手損我呢?”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木槿時常侍於吳帝身畔,早已知曉老相陳茂請辭的奏章已經準了。許思顏屬意於御史大夫樓小眠,欲令他任左相掌管門下省,以牽制掌管中書省的右相衛輝。
中書省負責政務的決策,然後草擬詔敕,交門下省審議復奏,然後才由尚書省頒行。
也就是說,門下省認為決策不妥,或制敕不便於時,或刑獄未合於理,或官吏選補不當,均可封駁審議,發還中書省重擬。
如此互相牽制,皇帝便可成功限制中書省獨斷專行,以權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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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與非,世事翻覆多少回(二)
如今的右相衛輝是老臨邛王慕容啟的門生,後又與如今的臨邛王慕容宣結了兒女親家。
此人心機深沉,陰狠狡黠,出了名的笑裡藏刀,卻已盤踞右相之位十年之久;左相陳茂謹慎圓滑,既不敢得罪背景強大的右相,又得揣摩吳帝與太子心意,真真是左右為難,早已疲累不堪。
而太子年紀日長,再容不得權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弄權術,眼看陳茂畏首畏尾,該駁的不駁,該管的不管,反讓幫助衛輝掣肘帝權,心生不滿已久。
正式授任樓小眠的旨意遲遲未下,卻是因為在許知言那裡被阻住了妲。
許知言道:“此人可倚為手足,不可倚為心腹。若發現他心存他念,可速斬之,以免後患無窮。”
許思顏不解,“父皇何意?”
許知言道:“樓小眠驚才絕豔,世所罕見,並非久居人下之輩。他的身體病弱,需長期靜養,並不適合奔波勞心,卻冒險出仕,且行事百折不撓,異常堅忍,朕擔心他別有居心,到時禍起肘腋,防不勝防。”
“那麼依父皇之意,小眠居然用不得?”
“用得。能臣逆臣,一線之隔,端的看你手段。”
許知言眸光沉靜,冰晶般的鋒芒在雲淡風輕的笑容裡流轉,“是一柄絕世寶劍,用來對敵非常好,只是萬萬小心,別讓那寶劍失了控制傷到你自己!”
木槿向來認為吳帝英明,但此次便有些不以為然。
樓小眠才情膽識遠超群儕,且性情孤高絕塵,幼年多半也曾歷過種種險難,有著和他單薄身體截然不同的剛毅,絕不會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