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已經擺好,遂坐下身,微笑道:“母后一向就誇你做事仔細,滴水不漏。”
許從悅正稱謝時,木槿向樓小眠悄笑道:“樓大哥,從悅哥哥做事,一向不漏水,只漏人。”
樓小眠雖不知她指的是當日黑桃花從慕容依依的車底漏出去,但看木槿模樣也曉得必定又在取笑許從悅,苦笑道:“太子在這裡,你安分些吧!”
許思顏眉峰挑了挑。
他在就該安分些,不在時就可以不安分?
“小眠,我們從人甚多,驛館彷彿太小了些,今晚我就和你擠一屋吧!”
樓小眠怔了怔,忙溫和一笑,“附近有幾家客棧,既然擠了,我帶我的人搬客棧住一晚吧!”
“那不行。”許思顏夾起排骨,似笑非笑,“我每次見到小眠都愉悅得很。若是共處一室,更是愉悅無比……小眠你難道不願意與我在一處嗎?”
站在旁邊佈菜的下人瞧向樓小眠清雅脫俗的面容,已禁不住流露“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各自心領神會一笑。
樓小眠那爾雅笑容便有些維持不住,忍不住嘆道:“我早晚被你們夫妻倆玩死!”
許思顏柔聲道:“小眠你別怕,我知道輕重,必定好好待你。”
這一回,連木槿看向樓小眠的目光都古怪起來,一臉替他不值的惋惜。
樓小眠頓時食難下嚥。
而那一位則吃得格外香甜,“這排骨是哪位廚娘做的?味道真不錯!”
屋外侍立的隨從裡,則有一位聽得格外惆悵,嘆道:“油膩膩的,這排骨有什麼好吃的?”
青樺在旁勸道:“你叫顧湃,又不是排骨,他們吃排骨關你什麼事?咦,你現在也覺得你叫排骨了嗎?果然公主說得不錯,叫著叫著就會順耳了……”
吃罷晚膳,許思顏倒也沒像木槿想的那樣迫不及待,看下人將食桌抬走,奉水來漱了嘴,又奉了茶,接來緩緩地喝著,忽抬頭看向木槿,“今天下午我們在殉情峰的崖壁上發現一處洞穴,裡面有血跡和被人斬殺的死鷹。”
“哦……莫非是刺客的藏身之處?”
木槿安之若素地喝著茶,手都沒抖一下。
許思顏道:“沒看到刺客,卻看到了你的衣衫碎片。”
“那樣啊……”
木槿茫然地看著他,“是不是說,我曾被帶到那裡去治傷?”
許思顏看不出她神色間有何異樣,只得嘆了口氣,又道:“孟緋期下午回來了,說是追蹤一路刺客,結果陷入他們埋伏,中了迷。藥,不得不抽身逃開,待藥性過去再返回,所以晚了。他倒是帶回了刺客的線索。”
木槿不覺問:“什麼線索?”
許思顏看著她泛著紅暈的面龐,向她招招手。
木槿傾過身聽時,聽聞他低聲道:“他不是你孃家親戚嗎?自個兒問他去吧!”
木槿噎住,差點沒把手裡茶盅砸在他那張詭笑的俊臉上。
許從悅的隨從全軍盡墨,本來落落寡歡,此時卻由不得失笑出聲:“讓你耍我,也有被人耍的時候吧?”
正說笑時,那邊有侍從稟道:“太子殿下,蘇將軍來了!”
許思顏左右看了下,說道:“都是自家人,就這喚進來吧!”此次領軍前來救助太子妃的蘇落之,本是許思顏的愛妾蘇亦珊之兄,算來的確是一家人。
木槿不似慕容依依長袖善舞,除了許思顏的親衛,並未見過幾個外臣。但她長久在許知言跟前侍奉,身在大吳權力巔峰之處,許知言又刻意教導,故而她對於國事政事並不隔膜,甚至遠比一般人看得真切。
鳳儀院那些蜀國帶來的隨從,素日無事也常為她收叢集臣資料,從容貌到個性到佚事都有提及,故而當日被慕容家的人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