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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又被木槿那被剪掉指甲的手指從臉上撓過,柔暖之後,是微微地赤熱。
然後莫名地,有一絲甘泉般的沁甜之意從心頭縈出。
他抬頭,正見皓月當空,秋色澄暉,天清似水,恰照著院裡一叢木槿,姿形蔓妙,枝葉繁盛。
此時夜間花謝,鋪了一地碎錦,淺紫粉紅,煞有風姿。
他拈過幾枚花瓣,皺眉道:“這裡的木槿花怎麼回事?白天瞥一眼,明明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個傍晚居然全凋謝了?”
沈南霜道:“木槿花又叫朝開暮落花,花只一日紅,當天便會凋謝的。”
許思顏皺眉,“當天便會凋謝麼?怎麼這幾日我每天都見這木槿開得熱熱鬧鬧?”
“因為現在正是木槿開花的時節,今晚謝了,第二日還會有旁的花骨朵兒陸續盛開。”
她一邊答著,一邊凝望著許思顏。
他容顏如玉,雙眸蘊採,隨意披著衣衫拈花淺笑,雍容雅秀,尊貴出塵,竟叫她一時竟移不開眼去。
許思顏全未在意,只撫著那花瓣沉吟,“以前倒未注意。”
沈南霜道:“木槿本是再平常不過的花兒,尋常人家常用它來扎籬笆,稱作槿籬,倒也實用。咱們太子府金磚碧瓦,富麗堂皇,自然用不上那個,太子不曾注意到,原也不奇怪。”
許思顏不覺笑道:“拿木槿扎籬笆?聽著好生有趣!”
他笑顏乍展,敷著層清瑩月華,卻如菡萏一瓣瓣迎風而綻,清幽襲人,比往日更幾分溫柔可親。
沈南霜瞧著,卻覺心頭也似生了一株菡萏,從含苞待放,漸至花顏巍巍而展,眼見他衣衫飄飄拂拂,不急不緩從跟前走過,徑自走向屋內,心裡那菡萏也便瓣瓣而綻,只朝著那優雅高挑的背影靜靜綻放。
她已不曉得這株菡萏已生了多久。當年,在那泛著腐臭和死亡氣息的大牢內,她去救紀叔明,被一群不知哪裡鑽出的高手擒住,硬是按倒壓跪於地,頭部被按得幾乎要碰到滿是汙血的地面。
她滿懷的憤懣和不屈,盯著眼前緩緩飄來的石青色袍角。
生長於村野尼庵,她認不出那衣袍質料有多麼名貴,只覺這袍角雖素淨無紋,明明是沉靜且不張揚的顏色,卻有莫名地威壓之氣襲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放開她。”
他的聲音溫和悅耳,全無預料中的威嚴凌厲。
她終於能看起頭,看到少年絕美笑顏在大牢內昏暗的油燈照耀下浮動,籠霧縈紗,傾了星光般的眼眸清明地倒映著她狼狽的模樣。
有憐憫,有驚豔。
讓她強撐的剛硬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掉下淚來。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便支起她的下頷,眸中笑意愈深。
“居然是個……絕色的美人兒呢!”
大庭廣眾之下,他並不掩飾他的欣賞,手指摩挲在她細滑的面頰,輕笑道:“帶回府去!”
旁邊官員愕然,“太子,這……”
而他只甩袖離去,走了老遠才輕飄飄丟下一句:“孤喜歡她!”
他居然是太子,他居然說喜歡她……
不論隨行官員怎樣的怨念和不滿,天大的理由抵不住太子的一句“孤喜歡她”。
可待她洗浴完畢被送入他的臥房,兩人單獨在一處時,卻再不見他擺出太子的譜來稱孤道寡。
他親切得像她的親人,令人奉給她一盞暖茶,握著她的手,細細問她劫獄的緣由。
她覺出他的善意和愛惜,忽然間便控制不住,哭著說起自己的身世。
說她母親沈氏是青樓名妓,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為免入風塵而淪落尼庵,說母親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