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說出來時,連程方愈都忍不住渾身震了震。是單疾風?若由他來判斷,他最後一個懷疑的人才會是單疾風,緣何拓跋孤竟認定此事便是單疾風所為?
教主,此事……單疾風像是一個發了急的老實人,恨不得渾身是嘴,卻偏偏辯不出來。這……可屬下從未做過此事,教主方才言語,句句都是先入為主,屬下懇請教主重加思量,此事——此事尚有太多可能,一切情形,並非您想象的這樣!
你不承認?拓跋孤冷冷地道。那便儘可等到明日,好好看看你的手。你以為你塞在甘四甲衣服裡的,當真是解藥麼?
此話……怎講?單疾風微微一驚。
其實,一再將方愈單獨叫來,不過是讓折羽有機會,先將解藥拿回。拓跋孤道。很可惜,早了你一步換走了。你拿來放在他衣服裡的紙包上,有見光便會發黑的塗劑,照理說,應該只有程左使剛才捏過那個紙包——現在天色晚了,我們不妨等到明日一早,看你的手上有沒有這痕跡吧。
既然教主如此懷疑屬下,那屬下——便等到明日一早也無妨!單疾風咬唇道。
何苦呢,單疾風。拓跋孤的聲音,幾乎已凝成了冰。縱然你拖延時間,也已無用了。我在一開始就說,這件事情的真相,在今日之前,就已決定了。你說我先入為主——沒錯,我是先入為主了,因為你昨日的話裡,就有了足夠的破綻。當初你假裝被簡布打傷騙取我的信任,又在安慶布莊偷襲折羽不成,殺了陳君做替罪羊——我終究沒有找到證據。眼下你卻偏偏要等到天亮,白白地把證據交給我。
我昨晚的話裡,有什麼破綻?單疾風的語聲似乎也變了,變得奇怪地沉穩。
我始終說的是“飯菜“中,但你偏偏知道——毒被下在那盤點心裡了。拓跋孤淡淡地道。…
單疾風似乎還有要說什麼來辯解的慾望,卻終於選擇了沉默,半晌,突然哈哈一笑。
拓跋孤,你比你父親好那麼一點——他當年逼死我爹的時候,可沒有讓我這麼服氣!
拓跋孤略略皺眉——這樣的事,他完全沒有印象。
何必搬出你爹來說話。我話已說過,痛快點,你便自行了斷,不要逼得本座出手。
單……單先鋒,難道你真的……程方愈瞪大了眼睛,似乎到此刻方肯有那麼一點相信。
要我自行了斷?單疾風冷笑。拓跋孤,我看你中毒已深——否則也不會躲在帳子裡不敢見人了吧!哼,恕不奉陪!
他縱身便要躍走,那一邊程方愈抬手一攔,急道,單先鋒,你先不要走,我消與你說個明白,此事……
卻冷不防單疾風一刀回了過來。程方愈疾退,但這一慢,已令單疾風覺出一股熱浪襲來,大驚失色之下竟避不開,卻是拓跋孤隔空而至的一掌。他只覺五臟六腑盡皆翻騰起來,身體慌忙倒翻出去欲消去此力,還是嗆出口鮮血來。他不敢逗留,提住一口氣,飛奔而走。
眾人正要去追,只聽甘四甲卻道,先不要追了,看看教主!
幾人回過頭來,才看見拓跋孤已下了床來,唇色罕見地發青。毒在他能被看見的地方盡皆留下了紅痕。他扶住桌沿,那隔空的一掌用出了他此刻全部的力氣,卻終於沒能殺死單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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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教主,你怎麼……怎麼……弄成這樣……程方愈又驚又憂,忍不住道。
我原不想拆穿他。拓跋孤吸了口氣道。中毒之下,我料殺不了他。只不過……
他沒有說只不過什麼,只見甘四甲又撲地跪下,磕頭道,全靠教主,四甲才得獲清白。四甲……
誰說你是清白的了。
程方愈一怔。教主,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