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的刺激下,但凡自覺有些能耐的舉子們無不早早便趕到了京師,或是潛心研讀,或是臨陣磨槍,不一而足,當然了,往日裡怎麼刻苦無所謂,到了新春佳節,該有的放鬆還是要的,於是乎,呼朋喚友地到酒樓瀟灑一回便成了舉子們度此佳節的第一選擇,有錢的到得勝樓那等豪華所在逍遙,錢少的麼,三五個人湊上一湊,往小酒館裡一貓,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三元酒樓,京師裡無數小酒樓之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無論是裝潢還是規模,無一出奇之處,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就是酒樓的名字了——三元,連中三元,對於讀書人來說,這自然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兆頭,三元酒樓也就憑著這麼個名字,成了進京士子們消遣時最喜歡去的地兒,哪怕今日已是除夕,可三元酒樓的生意依舊不錯,不說一樓廳堂裡坐滿了食客,便是二樓包廂裡也大多客滿,生意著實火爆得緊,可把掌櫃的給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然則小二們卻是累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這人一累,就特別容易出差錯,這不,二樓東廂房裡這會兒可不就鬧起來了。
“爾這廝安敢如此行事,去,叫掌櫃的來,今日不給本公子個說法便不算完!”
“就是,太過分了,掌櫃的,掌櫃的,人都死哪去了!”
“鄒兄,斷不能輕饒了這混球,叫掌櫃的來評評理!”
東廂房中,數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亂紛紛地圍著一名面紅耳赤的小二斥罵著,其中一名身披狐裘圍脖的白衣書生罵得最兇,只因那名小二上菜時手打了滑,竟將菜盤裡的菜汁灑了那名白衣書生滿頭滿臉都是,可憐一件尚算名貴的狐裘圍脖竟被汙得斑斑點點地不堪入目,自也怪不得那名白衣書生暴跳如雷了的。
“哎呀呀,諸位公子,得罪了,得罪了,都是本店的錯,息怒,息怒。”掌櫃原本正在大堂裡樂呵呵地算著賬,這一聽二樓喧譁聲大作,自是緊趕著便跑上了樓來,一見到東廂房裡的情形,立馬就知曉出了何事,這便緊趕著出言賠起了罪來。
“屁,一句得罪了就完事了?鄒某這一頭一臉的菜汁也就罷了,這圍脖卻要爾賠了去,否則我等著就去見官!”那名姓鄒的書生並未因掌櫃的賠禮便罷休,暴了句粗口之後,直截了當地索要起賠償來了,邊上幾名書生自也跟著鬨鬧了起來,吵嚷之聲噪雜無比。
“客觀息怒,萬事好商量麼,縱使要賠,總得讓老朽得知下經過罷。”老掌櫃見狀,不得不緊趕著再次拱手為禮,低聲下氣地陪著不是。
“王掌櫃,這事不怨小的,是他在小的上菜時突然起了身,小的……”低頭站在一旁的小二一聽要賠錢,頓時便急了,梗著脖子嚷了起來。
“放屁,爾這狗才還有理了,本公子乃是舉人身份,豈是爾這等狗才能侮辱了去的,今日爾等不賠鄒某圍脖,那就見官去!”不待那名小二將話說完,那名姓鄒的書生已是暴跳如雷地吼了起來。
“鄒兄,跟這些狗才費啥口舌,直接拿了名刺到京兆府去辦了!”
“對,就該如此,衝犯了舉子,還敢抵賴,京兆府如何算這筆帳!”
“走,我等皆可為鄒兄作證!”
一眾書生亂紛紛地站了起來,一個個嚷嚷著要去報官,可把老掌櫃給嚇壞了,要知道這些書生可都是有功名在身之輩,絕不是他一個白身的商賈可以相提並論的,真要是鬧到了官府的話,一準是挨板子的命,鬧不好還得被京兆府那幫子吃人不吐骨頭的貪官汙吏們生生連骨頭都給吞沒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老朽賠就是了,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