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案前卻抄不下去經,臉埋在臂彎裡欲哭無淚。
然後她又想起,他其實親了兩次……
天吶!
玉引一邊心裡亂得不行,一邊又覺得這樣心亂也是不對的,要靜心!
‐‐過去的十年裡,她都是說靜心立刻就能靜心。近兩個月來,卻變得好像越來越容易被攪亂心神,這樣不好、不好!
於是長緩了幾息,玉引終於迫著自己平心靜氣,把往家裡遞的帖子寫了。
她並不是謝家唯一的命婦,母親和幾位伯母、嬸嬸都是有命婦封位的,只不過現下算來,是她的身份最高。
玉引一想到長輩們要向自己見禮就覺得很有愧,想了想孟君淮昨晚的話,就著意在帖子上添了句話,道逸郡王殿下說可「隨意些」。
寫罷她便將帖子交給了趙成瑞,趙成瑞親自騎快馬去送,將近晌午時折了回來:「夫人說知道了,家裡自會安排,您三天後便可回去。」
她舒心地「哦」了一聲。
前院書房,逸郡王在聽楊恩祿稟完王妃省親的安排後點了頭,楊恩祿又道:「殿下您召見謝公子的事,要不要另做些別的安排?」
他的眉頭忽地一蹙,正寫字的手停住,抬眸一睇楊恩祿:「那是王妃的長兄,說什麼&l;召見&r;?去把致美樓1包下十天,隨他哪日有空,我請他喝酒。」
玉引便在三天後回了家。
逸郡王府在安定門附近,謝家的宅子在東直門,離得並不算很遠,但也說不上近。
她用過早膳後出了門,王妃鹵簿洋洋灑灑地在街上鋪開。周圍有府中護軍護送,所過之處提前一刻戒嚴,待她過去一刻後才能解禁。
於是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除了車輪和馬蹄的聲音還有護軍齊整的腳步聲外,聽不到其他動靜。玉引便不知不覺地在車中犯了困,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住。
玉引揭開一角車窗綢簾一看,雖然自己特意在帖子裡寫了「隨意些」,家中有身份的女眷還是都候在外面了。
謝家的規矩一貫是很嚴的,現下一眾女眷外加得臉的丫鬟、僕婦都雖然皆在門外行禮,跪滿了半邊的街,但硬是安靜得一點動靜也沒有。
玉引靜了口氣:「你們先去,扶我母親和幾位伯母嬸母起來。」
珊瑚等四個從謝家隨她出來的丫頭便立刻應聲去了,玉引待得長輩們起了身才敢下車。
第二十九章
走到近前,就見母親邱氏紅著眼眶卻蘊著笑,一福:「王妃一路辛苦。」
「不辛苦。」玉引忙伸手攙住她,不再在門外多言,徑直往門內走。
眾人隨著她一道進去,待得進了家門,氣氛才鬆下來了些。
幾個長輩關切卻又不失禮數地問了她幾句近況,而後泰半女眷退下,只她母親邱氏和掌家的大伯母方氏還留著,三人一道去方氏的住處說話。
玉引先行說了逸郡王要見長兄的事,方氏和邱氏一聽就知多半關乎朝政,答應下來之後再不過問,然後,就此便把話題繞過去了,再問的話便無關痛癢。
‐‐比如,在王府過得好不好啊?逸郡王殿下對她好不好啊?有什麼新鮮事說來聽聽啊?
玉引一一答了,由於自己和孟君淮接觸的還不算多,少有的幾件趣事就顯得格外記憶猶新。她認認真真地逐一說給母親和伯母聽,言罷笑道:「我雖有許多不適應,過得也還挺好的,王府裡並沒有太多煩心事,殿下有時脾氣沖些,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家中不必為我操心。」
邱氏長長地舒了口氣,道:「你過得好便好。你修了十年的佛,突然去當王妃,我這心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