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呼吸過後,這弟子看著連峻,聲音依舊有些模糊,道:“宗主,不好了,那內門弟子‘凌青衍’,拖著戒律長老孫兒‘溫易’的屍體往‘執邢臺’去了……”
“嘭!”
手中的香茗陡然落到地上,連峻毫無風度地站了起身,閃電般上前抓住眼前弟子的胳膊,“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弟子感受著宗主雙手間傳來的壓力,只感覺骨頭都要斷了,連顫聲道:“內門弟子‘凌青衍’,拉著戒律長老‘溫易’的屍體往‘執邢臺’去了!”
“怎麼不早說!”
撂下這句話,連峻渾身上下深紫色真力陡然外放,轉眼間人已經掠出了院落之外。
這個弟子不由委屈地按了按被連峻抓得痠疼的胳膊,嘴裡嘟囔道:“明明是你剛才讓我別毛毛躁躁,彆著急的……”
連峻籠罩在深紫色真力之下的身影,在剛掠出劍嘯閣的時候,卻是猛然頓住停了下來。因為此時,一股他平時敬若神明的聲音陡然從其腦海中響起——
“峻兒,我需要解釋!那溫易怎麼回事?為何以前欺辱了外門女弟子,你不辦他?”
威嚴中帶著震怒的聲音,令得連峻身形猛然一抖。隨即,似乎知道自己說話師傅聽得見一般,道:“師傅,我是怕天河師弟……”
“哼!”
管仲的冷哼聲在連峻腦海中陡然響起,“當初我讓你好好照顧你天河師弟,可沒說你連這等事情都要包庇!你如今是天劍宗的宗主,一舉一動無不代表著天劍宗,你這樣,不是讓外門弟子心寒嗎?早在傳位給你的時候我便說得清楚,一個能夠傳承多年的宗門,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一樣重要,必不能少!內門弟子是一個宗門的根基,而外門弟子則是一個宗門的基礎,這些,你都忘了嗎?”
連峻口中的天河師弟,正是當今天劍宗的戒律長老,溫易的親爺爺“溫天河”。
“徒兒沒忘,”連峻此時的臉上滿是驚懼,由師傅的言語中,他深刻感覺到了師傅此時滔天的怒火。
“沒忘?好啊……你真好……”
管仲的聲音似乎有些氣急反笑了,“總之,這件事的結局,必須讓我們幾個老傢伙滿意。不然,你這個宗主,也不用當了!”
“是!”
聽到管仲的這最後一句話,連峻也是鬆了口氣,看來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師傅還能原諒自己。
其實這些年來,那溫易所做的數次下作之事,他三番四次都想懲戒他,可卻是都因為戒律長老溫天河找上門來而不了了之。每次,溫天河都搬出了自己師傅的名頭,為自己的親孫子開脫。當年,溫天河的師傅對於連峻也是極為疼愛,對連峻也是絲毫無保留,全心傳授,也算得上是連峻的半個師傅。
因為這個,再想起自己的雲師伯死於非命之後,便只剩下了溫天河徒弟,連峻就是一陣心軟。
身形再次掠起的瞬間,連峻已然知曉自己這一次該如何做。心底也是暗歎,“天河師弟,這次為了平息師傅和眾位師叔的怒火,我不能再徇私了……”
………
天劍宗一個極其偏僻的院落,一個粗獷的壯碩老者正盤腿坐在草坪之上。
陡然間,一股聲音從壯碩老者腦海中響起,“臭小子!”
“誰!”
壯碩老者緊閉的雙眼一睜,頓時猶如銅鑼般,整個人站起來,“到底是誰,竟然裝鬼嚇老子!”
“臭小子!你是誰老子?”
壯碩老者這時候才聽清楚了這道聲音,連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滿是虯髯的臉上卻是笑開了花,“師傅,你老人家怎麼有空來找徒弟我聊天啊……”
“誰找你聊天!”
聲音中有些氣急敗壞,“這些年,你和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