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呢,不單沒能得到老爺子的支援,反倒莫名其妙地被宰上了一刀,偏生這一刀還不是普通的下刀子,而是在挖李貞的根基,這等事情一出,又怎叫李貞不鬱悶萬分的,心頭暗自盤算著:莫非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不成?玄武門,嘿嘿,好一個玄武門,老爺子做得初一,莫非咱就做不得十五麼!
玄武門?李貞一想到玄武門,赫然便是一驚,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已汗透重衣,一陣心悸之後,不由地搖頭苦笑了起來,正自心煩意亂之際,卻聽車簾子邊上傳來了燕十八低低的聲音:殿下,殿下。
嗯?李貞豁然抬起了頭來,有些個不耐地吭了一聲。
燕十八先前見李貞出皇宮那陣子氣色便有些個不對勁,這會兒的聲音裡又滿是不悅之意,心頭不禁有些個發顫,可該提醒的卻還是不得不出言,無奈之下,只好強嚥了口唾沫道:殿下,到東宮了,請您下車罷。
知道了。李貞不知可否地哼了一聲,一掀簾子,由一眾貼身小宦官們護持著便下了馬車,悶著頭踏雪走進了東宮的大門,才剛走到勤德殿前的小廣場處,就見東宮主事宦官王秉和領著數名小宦官匆匆地迎了過來,狀甚急迫,李貞不由地便皺起了眉頭,也不開腔,只是不耐煩地掃了王秉和一眼。
王秉和能當上東宮主事宦官,自是極擅長觀顏察色之輩,一見李貞氣色不對,忙不迭地便在離李貞足足有五尺之地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稟報道:啟稟殿下,江夏王來了,已在殿前等候多時了。
這廝來做甚?李貞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李道宗的可能之來意前些日子老爺子曾下旨意為李貞選妃,可因著《移民疏》之事大發,李貞實是無心去整那些個鶯鶯燕燕的事情,這都三、四天過去了,想來李道宗這會兒該是等不耐煩門來了,偏生此際李貞心情正壞,哪有心情去應付選妃之事,這便皺了下眉頭,面無表情地接著往前行了去,王秉和見狀,自是不敢靠上前去自討沒趣,只得躡手躡腳地領了人跟在了李貞身後。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早已在勤德殿門前的臺階上等候了多時的李道宗大老遠見到李貞領著一眾宦官們走將過來,忙不迭地便疾步走下了臺階,緊趕著給李貞請安。
王叔不必如此多禮,今日是甚風將您給刮來了?李道宗雖非李貞一邊的嫡系,可彼此間的交情卻是不錯,一見李道宗露了面,李貞儘自心中不快,卻也不會做出給李道宗臉色看的事情來,這便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
呵呵,這等天氣,不是東風便是北風罷,昨夜裡喜鵲叫了一宿,微臣略一琢磨,合該是太子殿下的紅鸞星要動了,微臣這就緊趕著便來了。李道宗是一早便到了東宮,自是不清楚今日宮裡頭髮生的事情,更不可能知曉李貞這會兒心情正不爽著,此際見李貞出言打趣,李道宗這便笑呵呵地回敬了一句。
哈,昨夜大雪紛飛,哪來的喜鵲,王叔怕是聽岔了罷。李貞哈哈一笑,隨口應了一句,一擺手,示意李道宗進殿敘話,這便當先向大殿中行了去。
李道宗乃是靈醒之輩,此時見李貞臉上雖是笑著,言語間玩笑也依舊開著,可眉宇間的神色卻黯淡得緊,自是猜出了李貞心裡頭怕是有甚不痛快的事情在,頓覺自己此來的時機怕是有些個不當,問題是聖旨可不是鬧著玩的,為太子殿下選妃也不是隨隨便便之事,也著實不好太過拖延,畢竟身為禮部尚書,李道宗頭上的壓力可是不小的,故此,李道宗儘管心中有些個忐忑,可還是硬著頭皮跟在李貞身後,走進了大殿,一路無語地便到了書房之中。
來人,給王叔看座。李貞雖心事重重,可依舊體諒著李道宗奉旨辦差的不易,禮貌倒是周全得很,這才一進了書房之後,便即大步走到書桌後端坐了下來,笑著吩咐了一句,自有在一旁服侍的小宦官們將錦墩、茶几等物端將上來,又奉上了新沏